裴铮选蒋聿也是有讲究的,张开平一家老小都靠张叔叔一个人的工资养活,连人都未必养得精细更何况是狗,不合适;沈既明的妈对动物毛发过敏,他们家也不合适;只有蒋聿家,蒋聿这个人心细如发,蒋聿妈妈又有爱心,小白在蒋聿家过得不会比自家差。
说曹操曹操就到,蒋聿偷摸在门口朝裴铮打了个呼哨,愣是不敢进门。
“……”裴铮无语,抱起小白狗走出门:“你干啥呢?”
“啧,”蒋聿从裴铮怀里一把搂过小白狗,“你现在得瑟了,不怕你爸不怕你后妈了?我怕,行了吧?”
“行了,替我向裴叔叔陆浓姐吴姥姥和小顾淮问好,我就不进去了,你忙着吧。”说完举起小白狗rua了又rua,一脸痴汉模样走远。
裴铮:“……”是我重新认识兄弟的一天。
把行李都搬上车后,一家人整整齐齐出发。
陆浓感慨,想不到回到六十年代也能来一回自驾游。
越往北走草木越多,此时刚刚进入秋季,金黄色的落叶和斑驳的草丛交相辉映,成片盛开的野花,翩跹起舞的群蝶,草丛里偶尔蹿出一只小动物,又飞速消失。
傍晚他们停在了一处农场旁,裴寂安报了姓名,看场子的男人给谁打了个电话后,连忙放行,还和裴寂安套了好一阵近乎。
进了农场,在宽道上又开了一会儿,迎面开来一辆……拖拉机。
裴寂安扯了下嘴,似乎想笑,把车停到了路边,和拖拉机上跳下来的人聊了一会儿。
陆浓一直坐在车上,没听清他们到底说什么,不过那人似乎朝车里看了一眼,眼神戏谑。
过了片刻,裴寂安上车,没管拖拉机,一溜烟把拖拉机甩在屁股后面。
大概跑了十几分钟,吉普车终于停在一处小木屋旁,裴寂安拔下车钥匙说:“下车吧,今晚在这休息。”
小木屋门前是一条涓涓细流,清澈流淌,木屋后面是一片白桦树林,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了整片林子,落日的余晖洒在落叶上,带着点忧郁沉静,美的像一幅画。
陆浓被这样极富冲击感的景色震住了。
“好你个裴寂安,说好跟在拖拉机屁股后面等我带着你进来,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扬了我一嘴巴灰,怎么着显摆你四个轱辘的比我这三个轱辘跑得快?”
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人骂骂咧咧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哟,这就是弟妹吧,我是老王,是这小子的老班长,五五年退伍的。”老王班长说话间被陆浓震住,转头对裴寂安说,“不得了啊,你这是娶了个神仙回来吧?”
陆浓笑笑,假装自己被夸的不好意思。
裴铮刚好抱着崽崽从后座下来,刚巧看到陆浓羞涩一笑,浑身冒鸡皮疙瘩,小声问崽崽:“你妈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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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裴铮和你小儿子?”
裴寂安没有否认。
“王叔好。”裴铮笑嘻嘻和老王班长打招呼,他显然认识老王班长。
老王班长仔细打量着裴铮的眉眼说,“好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你八岁第一...
次来的时候才这么点儿,长得真精神,就是比你爸年轻时候差点。”
他用手比划到自己的腰,又瞧了瞧顾淮,“这个小的长得倒是好,我看着随娘,别说你们夫妻俩一个赛一个好看,生下的孩子都漂亮……”
裴寂安看着顾淮若有所思。
大概是老战友拜访令老王班长太兴奋,一直拉着裴寂安聊往事,最后还要带他他去喝酒,裴寂安不忍心拒绝,吩咐裴铮把行李收拾到屋子里,告诉陆浓屋里的东西都能用后,就跟着老班长走了。
裴寂安一走,裴铮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把行李收拾到小木屋里后,抄起木屋墙上挂的枪就往林子里跑。
“……”
陆浓也想出去浪,她眼馋那片漂亮的白桦林,但到底人性未曾泯灭,没那么丧心病狂,按下好奇心先和吴妈一起收拾起屋子。
小木屋里应该是常有人住的,屋子里干干净净没有落灰,炉子上还烧着水,水汽时不时顶开铁皮壶盖,发出“噗噗”的声音。
虽是木屋,内里家具吃食也一应俱全,窗边就是炕,炕上卷着铺盖,炕边架着一口大锅和烧水用的炉子和铁皮壶,米面粮食和蔬菜码在小桌子上。
炕不小,宽长,五个大汉都能睡下,睡他们一家五口绰绰有余。
陆浓帮着干妈做了饭,小顾淮经过一路颠簸早就困顿不已,吴妈喂他吃了点东西,吃着东西期间顾淮就困到睡过去,陆浓把他抱到炕上,让他躺平睡。
收拾好屋子,做好饭,哄完孩子睡觉……终于有时间出去浪啦。
陆浓开心走出小屋,用手捧起一汪溪水喝了一口,甘甜清冽,可口极了。
陆浓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一样,在溪边玩了好一会儿,随后走进心心念念的走进白桦林,踩上金黄色的落叶,脚下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走了一阵后,陆浓竟然在两棵树之间发现了吊床,也不知道是不是木屋的主人做的,可以说非常有闲情逸致了。
生活在这里人倒像是避世隐人。
陆浓也不往深处走了,她躺进吊床上,伸手遮住刺目的阳光,闭上眼睛晃晃悠悠,大脑放空。
一直到一道身影遮住了陆浓头顶的阳光,她才睁开眼睛,“你不是去陪老班长喝酒吗?”
裴寂安拉起陆浓,“他临时有事。”
陆浓“哦”了一声,跳下吊床,甩着裙摆转了个圈,因为知道要出门旅行,没人说三道四,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红裙子。
红色裙摆绽开在金黄色的落叶中,像林中开出一朵艳丽的花,红色的裙,雪白的肌肤,清澈的笑意,映入来人的眼,也是能够记住一辈子的画面吧。
“我跳舞给你看吧?”陆浓神秘一笑。
裴寂安将陆浓拉起,自己却坐到了吊床上,轻轻说,“好啊。”
陆浓伸出两只爪子,朝下比“耶”,然后面无表情跳起了……螃蟹舞。
裴寂安:“……”
跳完以后,陆浓一脸期待看着他说,“怎么样怎么样?”
这可是她穿越之前网上最火的舞,尤其是精髓全在脸上,划重点——面无表情。
裴寂安揉揉眉,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跳得美,只能说:“……嗯,很特别。”
“哈哈哈哈哈哈确实。”陆浓笑出鹅叫,有时候陆浓总想逗逗一本正经的裴寂安。
“好吧,舞跳完了,现在轮到你,你唱歌给我听吧。”
陆浓理所当然地说。
裴寂安无奈,知道她又在搞怪,倒没拒绝,而是问她,“唱什么?我只会唱军歌,你要听吗?”
陆浓想了想,“咱们现在在白桦林里,不如唱《白桦林》怎么样?”
《白桦林》作为苏联民歌,五十年代的时候传入中国...
,裴寂安应该会唱。
“好,”裴寂安清了清嗓子,“ОтчеготаквРоссииберёзышумят……”
《白桦林》最开始传入中国的时候是没有中文谱词的,五六十年代读过书的人都是学着俄文长大的,几乎人人都能唱出一两句俄文歌曲,所以裴寂安长的也是俄文。
他的嗓音低沉,和着这首本就曲调低沉婉转的歌曲,一时之间竟让陆浓有点沉醉。
她一屁股坐到吊床上,坐在裴寂安身旁,跟着他一起哼唱起曲调。
唱完《白桦树》,应陆浓的强烈要求,裴寂安又接连唱了《莫斯科的郊外静悄悄》和《山楂树》,直到裴铮抱着枪从他们身边悄悄路过,裴寂安闭嘴时,陆浓还有点意犹未尽。
?等等,裴铮抱着枪路过……
“你干什么去了?”陆浓像背后灵一样阴恻恻地喊住裴铮,对于裴铮自己出去玩不带他们的恶劣行为,陆浓万分痛心,并决定不能轻易放过这小子。
裴铮:“……”不是说好和老头子谈情说爱吗?怎么还能注意到他!?
不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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