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同的是,当年的魔姬差点掐死了自己的孩子,而如今的青琅则是在与凤宁对视的第一眼,就翻身在他身上,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
凤宁只觉得一座大山压在了他身上,一根铁链勒住了他的喉咙。
他看着青琅那双冷漠的眼睛,感觉心脏沉入谷底,浑身都没了力气。
空气顿时变得嘈杂了起来,弟子一边惊恐地后退,一边拿出武器去击打伤害他们师尊的怪物。
他们用毒镖,用飞刀,用长鞭,用弓箭。
他们太无措了,因为这怪物简直刀枪不入,毒镖甚至无法划破他的皮肤。
他们太慌张了,武器疯狂往怪物身上扔,以至于一个人甩的长鞭打到了另一个人扔的毒镖,而那原本目的地是青琅脖颈的毒镖就朝着凤宁的脸庞飞了过去。
凤宁身上的怪物动了一下。
他依旧用双手掐着凤宁的脖颈,可却用身体挡住了飞向凤宁的毒镖。
凤宁神色微动。
一种诡异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或许,青琅与魔姬是不同的。凤宁想。
可下一瞬,一把藤剑就毫无征兆地刺入了青琅的肩膀,没入数寸深。
温热的血液溅到了凤宁的睫毛上,让他睁眼时只能看见朦胧胧一片红。
凤宁听到青琅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朦胧的血色里,他仰头看见了青大槐苍白的脸色和暴戾的眼睛。
紧接着,凤宁脖子上的禁锢一下子松散开了,青琅没有去管肩膀上的伤口,也没有去管那些喷涌而出的血液,他跪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头颅,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紧接着,他就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得抓住他。”凤宁哑着嗓子说。
说完,他就陷入黑暗,晕了过去。
.
凤宁醒来的时候,身旁只有蔷露。
他脖颈已经被治愈过了,可余痛未消,好像那双粗粝恐怖的手依旧钳在他的皮肉上。
凤宁看着蔷露,第一句话就是:“抓到他了吗?”
蔷露摇了摇头,凤宁脸色立刻就又苍白了几分。
他抓着身下的床单,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无比:“……那……他杀人了吗?”
三万多年前的那名魔姬,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血河,她被煞气操纵,嗜血残暴,甚至……还有人见过她吃人。
有人说,她喜欢吃小孩,白嫩的小手塞到嘴里,骨头都不吐。
蔷露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说:“……他,他杀了很多鸡鸭牛,咬掉了东海龙太子的一截尾巴,还有人见他生吃了一条鱼。”
凤宁:“……”
生吃鱼一定不好吃,不知道会不会染病。
……算了,总比吃人好。
凤宁有点儿想笑,却没扯动嘴角。
青琅杀那些家畜是因为已经控制不住体内嗜血的冲动了。
他如今还有理智,但也不多了。
他如今生吃鱼,谁知他下一刻会不会生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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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在哪儿?”
“还在东海。”
凤宁从床上坐起来,拉开床帘,却见了一室伤患。
都是他的弟子们。
见了他,慌忙喊:“师尊好!”
“青琅打的?”凤宁问。
蔷露点头:“你的弟子们跟着青大槐去抓他,只被两人交战时的煞气余波打了一下,就全数倒下了,不过大多是轻伤,性命无忧。”
这些弟子们有些羞愧,但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对凤宁说:“师尊,我们陪您去……”
“不必。”凤宁道,“我还有事情让你们去办。”
...
青琅杀了别人家的鸡鸭牛,总是要赔钱的,幸好凤宁不怎么缺钱。
弟子们虽然应答了,可有几个却有些不高兴,嘟囔道:“那魔头做的错事,为什么要师尊去收拾烂摊子,他们魔族没人了吗……”
“他仍是我归宁门子弟。”凤宁顿了一下,又说,“亦是我未过门的妻。”
弟子们立刻就精神了,慌忙应了声知道了,就匆匆离去了。
交代完相关事宜,凤宁就立刻去了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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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到东海的时候,场面正僵持着。
青琅立在沙滩上。
身后是海面上的东海龙王和数以万计的虾兵蟹将,身前是青大槐,和青琅的家人,以及他的部下和黑压压的魔兵。凌风也在,他的实力比其他弟子要好些,不会那么容易被煞气击倒。
人太多了,一眼望不到底,看得人头晕。
只是没一个人敢上前。
毕竟,不小心游到青琅附近的鱼,都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杀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海面上飘了一层红。
凤宁来到青大槐面前,对他说:“让魔兵都散去吧,没什么用,待会儿还可能会被误伤。”
凤宁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死。
因为每一条人命都要未来的青琅背负,成为他“罪该万死”的证据。
魔兵散去之后,对面的虾兵蟹将也散去了,只剩下了龙宫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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