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沈迎脸上露出笑意:“这对你来说很容易吧?照你的说法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为什么不赶我走?”
“难道是觉得我可怜,不想赶尽杀绝?”
“这不是理由吧?只要对我妹妹不利的,你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
“更何况光是常鸣给我的就近千万,您要是赶我走再补贴一点,够一个普通人去世界上任何地方安顿了。”
“区区一点钱就能皆大欢喜的事,根本不够让你迟疑。”
沈迎离开原地,踱步绕过办公桌,来到裴瀛的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
微微俯下身道:“说到底裴先生留我在这里,是在观望什么吗?”
裴瀛此时整身躯有些僵硬。
沈迎:“昨晚裴先生知道常先生可能跟我过从甚密的时候,流露出的表情好像有些奇怪?”
“有愤慨却没有欣喜,为什么?不是可以留着当把柄告诉我妹妹吗?又一个情敌出局了,裴先生怎么没有喜色?”
“能感觉到你明显的焦躁和庆幸,这可矛盾了。裴先生焦躁什么?焦躁被人抢先?又在庆幸什么?庆幸已经有两个人开了头,你就可以顺应大流为自己找借口了?”
裴瀛极力忍耐,才维持了神色平静,不让自己露出难堪。
...
但喻廷可不管这些,他只当是沈迎的攻击手段。
但又觉得她分析的无懈可击,便真的愿意相信沈迎的说辞了。
于是鄙弃的看着喻廷道:“原来你打的这主意。”
裴瀛当即就怒道:“你有什么脸蔑视我?仅凭她的一家之言?就算她再会颠倒黑白,我什么都没做过是事实。”
“反倒是你——”
话没说完,喻廷打断道:“我不知道,你送的她上山,说没关系谁信。”
鸡同鸭讲中,喻廷窃喜,看来这女人是开始发力了。
坐等好戏——
果然沈迎这会儿就露出遗憾之色:“听说我妹妹对裴总有救命之恩。”
“然后又有青梅竹马之谊,裴总心中的感激转变为爱意很正常。”
“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妹妹,带她进入你的世界,她忍痛离开自己唯一的亲人,身边就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你俩互为救赎,经历过命的考验,在我看来裴总应该是最不可能背叛我妹妹的人才对。”
“可为什么呢?”
裴瀛咬紧牙槽,舌尖都产生钝痛,来制止自己流露一丝迎合这女人的异样。
却见这女人又慢悠悠转了回来,半支在他办公桌上,与他近距离对视。
她脸上的神色逐渐转变为诗诗独有的受伤悲痛:“为什么啊?阿瀛。”
“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为什么我才离开几个月你就耐不住寂寞?为什么要找姐姐?你让我何其难堪,让我们姐妹如何自处?”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会伤害到我对吗?”
裴瀛猛地起身:“不是!”
即便理智清楚明白眼前是个冒牌货,但巨大的内疚和恐慌还是席卷了他。
就仿佛诗诗本人站在他面前质问一样。
裴瀛反应过来后恼羞不已:“闭嘴!”
沈迎恢复了自己的表情,但嘴上却没停:“为什么不承认呢?”
“你没自己想的那么爱我妹妹吧?明明是拯救你的天使,是你承诺守护一生的人,但心里就是躁动不堪。”
“就好像有个空洞没有填满一样,又或者最后那块拼图硬塞进去后,发现形状不对,每天刮磨着你的内心?”
裴瀛脸色露出见鬼似的惊骇表情:“够了!”
他赶紧道:“不管你还想说什么,给我闭嘴,否则你会后悔的。”
这是他下的通牒,但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此时多么色厉内荏。
他不是常鸣那种不堪一击的废物,他以为自己毫无弱点。
常鸣的内心漏洞一目了然,但他不一样,甚至连诗诗都不知道他心中那微妙的一丝异样。
裴瀛为自己看到常鸣时流露出的自负感到可笑。
他克制住自己的狼狈看向沈迎。
好在对方并不执着。
听到他的警告后,耸了耸肩对喻廷道:“不好意思啊喻先生,只能到这儿了。”
“毕竟咱俩的约定里,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是最优先的。”
“您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喻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全神贯注盯着裴瀛了。
这家伙最会装,所以他的反应都在细节里。
但以他对裴瀛的了解,这家伙是被刺激得不轻的,不比他昨晚轻松。
喻廷脸上笑意璀璨,浑身通泰,只是神情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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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沈迎摆了摆手:“成吧,我也没料到这家伙这么输不起,这么快就崩了。”
“很好,你任务完成得不错。”
裴瀛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
他看着喻廷这蠢货,气不打一处来:“你授意的?”
“我就说你怎么舍得奔波几个小时亲自送人过来。”
“你是不是有病?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敢明目张胆,你是觉得我不敢动你?”
喻廷闻言冷笑:“都被欺负到这份上了,不还手当我是泥人呢?”
“你裴总当然无所不能,可我喻家的人就是你随意扇耳光的?”
“你特么多牛逼啊,人往我面前一塞就走,都不屑搭理我一句的。”
裴瀛:“我为什么要搭理你?你们俩的关系我适合站在哪儿吗?”
“我以前看走眼了,以为你是我们中难得的蠢货,没想到却是最阴险的那个。”
“你找这女人当替身不算,还利用她刺伤我,想让我质疑对诗诗的感情?”
“这么好算计的人我怎么会认为他是个蠢货?”
喻廷:“等等?找她做替身?”
“我替你X的XX,你把人不声不响带过来的,诬赖我对诗诗不忠?”
裴瀛冷笑:“你在跟我开玩笑?她一说要见你,你二话不说就出来了,还装?”
喻廷:“我他妈那不是听到你来了吗?导演来的时候我还莫名其妙呢,哪个女人找我能让他亲自通知?”
吵着吵着,二人沉默了下来。
显然他们都是知道狐假虎威的典故的。
二人转过头,视线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身了的沈迎身上。
就见这女人拿着一个饼边吃边看着他们,津津有味。
这饼还是她从剧组顺出来的,喻廷卸妆的时候她溜达了一圈,因为那十几万的红包,剧组工作人员对她挺热情。
厨房做好的第一批早饭,给她塞了两个饼,一直在包儿里没吃。
看到她这模样,两个明知被耍了的男人气得浑身无力。
两人围了过来,喻廷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饼:“你还有脸吃饼?”
沈迎讪讪一笑:“这不,干完活儿饿了嘛。”
裴瀛脸色深沉:“那沈小姐可以解释你诬赖我的原因吗?”
沈迎一脸茫然:“我没有啊,我从头到尾都没一个字说过是裴先生雇佣我打击喻先生的。”
“我从来都是说客户隐私,无可奉告。”
“对吧,喻先生。”
喻廷气的牙疼:“你否认了吗?你从他车上下来,让我怀疑谁?”
沈迎:“那照你这么说,裴先生办好事还活该被冤枉了?就因为他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喻廷:“你还有脸打抱不平?倒是我的错了。”
接着问裴瀛:“你为什么要送她上山?”
裴瀛:“她说要来见你。”
喻廷:“就这?她要来你就送?你什么时候成她专属司机的?”
“你活该!”
裴瀛脸色阴沉:“你傻逼。”
喻廷揪住他的领子:“你说什么?”
裴瀛:“她含糊不清,明显就是有鬼,这么蠢的挑唆你都中计,不是傻逼是什么?”
“你要是不想理会真正搞你的人,大可以继续跟我纠缠。”
喻廷悻悻的放开他,恶声恶气对沈迎道:“那人是谁?常鸣还是姜流许?”
“常鸣现在应该不敢面对她。”裴瀛道:“结果显而易见。”
“那个阴险眼镜。”喻廷咬牙切齿:“他以为自己能活?”
说着对沈迎道:“你跟我走,去弄他。”
沈迎不干:“我的任务已经到位了,认错人是您的事,我已经付出了服务。”
“如果想另换任务目标,那是别的价钱。”
喻廷掐...
死她的心都有:“我给。”
说着便拉着沈迎要出门。
裴瀛拿起西装道:“等等,我也要去。”
正要跟上来,被沈迎一把拦住了:“不好意思,我这里不设免费观影席。”
“只有雇主才有权利享受欣赏对手痛苦的快.感。”
裴瀛对这女人的贪婪无耻有了新的认识,咬牙道:“我给钱。”
沈迎眉开眼笑:“好嘞,老板您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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