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着明天的玩乐,时间就特别容易过,鹿露到酒店
还在看攻略。
别看大部分人类已经上天,北京还是商务出差与旅游的热门地,甚至政治性比过去更浓郁,全球各国的办事处都要来此公干,为此常驻的人口比过去少不了多少。
大家来都来了,肯定也会带家属旅游一下,故宫这种热门的旅游景点热闹不输从前,都得提前订票订座。
还有一些以前没有的新玩意儿,高科技地标,鹿露虽然知道很“旅游”,但忍不住想去见识见识——她不信清朝人到上海,不会想看看东方明珠塔。
连泡澡都在看,这个想去,那个也想去,已经排了三天。
太入神,没听见敲门声,直到门外响起声音:“露露,我能进来吗?”
“进。”
乔纳森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浴缸里湿漉漉的她。
绵密浓稠的白色泡沫像海浪的裙边,温柔地拥裹住她的身体,她的皮肤湿润而有光泽,头发被盘成花苞避免淋湿,却依然有几缕漏网之鱼搭在颈间。
“你回来了。”她笑笑,“玩得开心吗?”
“嗯,我和路易见了一面。”乔纳森走到浴缸边,低头亲吻她的额角,“我们签好了解约协议,从今天起,我和IM的合作就结束了。”
他和路易的会面比想象中更体面,路易数次挽留他,表示今后在IM会给他更多支持,
鹿露替他高兴:“你自由了。”
“是的。”他笑道,“以后就得自己找活干了。”
鹿露戳破一个七彩的肥皂泡,微微拧眉,他的语气并不轻快,不是她想象中解脱后的如释重负,反而有些复杂,不由担忧:“出什么事了吗?”
乔纳森不意她这样敏锐,微微停顿片刻,才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
“有什么不能说的?”鹿露抬起眼睛,认真打量他,“你劈腿了?”
乔纳森握住她的手,不顾上头的水痕和泡沫,搭在自己腿边:“我想我有最基本的忠诚。”
“那是为什么?”
乔纳森斟酌片刻,坦白道:“和路易吃饭的时候,我临时接到一个电话,云水降真想拍一个新的广告片,问我要不要去试试。”
鹿露想岔了,开始苦恼:“我不认识他们啊。”
“NONO。”他忍俊不禁,“我可以靠自己得到这份工作,当然,还有一点运气——拍摄广告片的是一位著名导演,他和云水的总裁颇有交情,本来不可能接这个活儿,但云水投资了他停摆的新电影,作为交换,帮忙拍摄这一支广告片,时间只有一周,我想其他人都有安排好的工作。”
鹿露明白了:“机会难得。”
“是。”乔纳森说,“艺术片的导演,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一切都很突然。”
鹿露:“你想去?”
他注视着她:“我很难抗拒这个诱惑。”
“明天就去?”
乔纳森不说话了,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要我陪你回去?”鹿
露犹豫,陪他也不是不可以,但之后回不回来呢?她还想看个闭幕式。
“当然不用。”乔纳森完全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意外又歉疚,“我知道你想到处逛逛,可——露露,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抱歉。”
鹿露仰头,浴室灯光明亮,水雾蒸腾,把人都渡上一层柔和的滤镜。
“这不需要道歉。”她握拳,想捉住掌心的水,可还是顺着指缝流掉了,“你想去就去。”
乔纳森拥住她的肩头:“我不想你生气。”
“我没有生气。”鹿露道,“旅游当然没有工作重要。”
她的语气只有遗憾,没有恼怒与不满,反而令乔纳森更难回应。
“你去吧。”鹿露摸摸他的脸孔,“别难过,没事的。”
乔纳森收拢手臂:“我很抱歉,真的。”
鹿露“呃”了一声,小小意外,他看起来可不像是这么黏女朋友的人,连忙抱住他的腰:“没关系,好好工作,你刚刚离开那个破公司,应该要争口气。”
乔纳森亲吻她的耳廓:“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我为什么要怪你,人努力工作是好事啊。”鹿露身上都是湿的,抱了他一会儿,把他的衬衫都映透了,“今天早点睡,明天早点出发,你订票了吗?”
他说:“还没有。”
“那马上订,不要没票了。”她说,“我马上洗好了,一会儿让你。”
乔纳森不言语,垂首凝视她的脸庞。
他想起中学的时候,学校组织学生到博物馆参观,彼时,展馆正展出一件古老的瓷器,上好的白瓷烧制成的少女,脸孔温润无暇,轻纱柔软地覆盖在她的脸孔,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朦胧的光,难以想象竟然是瓷器。
多么像她,心无尘垢。
可惜,他早已决定自己的前路,不是今天、明天,也会是下月、下下月。
工作迟早到来,他总会离开她的,若非如此,凭什么甘心做情人。
只是想归想,事到临头,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安,分离是感情中最大的磨难,谁也不知道,短暂的分别是否会变成长久的冷落,女孩子总是容易变心的。
但他藏起了自己的情绪,解开衣扣,裸身入水:“让我干什么,我过来就好了。”
水线陡然上涨,七彩的泡沫一阵阵扑出浴缸,是欲海的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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