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姐姐!你有没有闻到很奇怪的味道?”
是让人有些难受的稚嫩童声。
“哈?什么味道?”
味道……?
他好像也闻到了什么味道。
或许是在这个环境待了太久,又或许是因为他现在不太清醒,这股味道并不明显。
松田努力尝试分辨,也只能在漫天的酒气里,勉强捕捉到一丝铁锈的气味。
“等等,这好像是——”
“报警!快点报警!”
“现在怎么办?”
“来不及了,让我来吧!”
“砰!”
一声巨大的踹门声后,木门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激起灰尘无数。
刺眼的光亮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在一瞬间涌入眼前。
原本仿佛有千层重的眼皮,此刻终于能够抬起来。刺眼的光亮映入眼底,他的眼角一时不适应,落下两滴生理性泪水。
松田阵平摇晃着昏昏沉沉的大脑,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努力眯起眼朝着门口望去——
只看见门口站着三个他特别眼熟的人。
踢门的,应该是那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高中生,她还穿着校服,脸上满是惊惶。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他一脸凝重,一手举着电话,对着电话另一边说着什么。
“是!报案人毛利小五郎,地址是米花町第四大道左边第一家居酒屋,店主人是相原雄一。”
“报案?”
松田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复道:
“等等,我就是警察!”
拿着电话的毛利小五郎扫了松田一眼,揪着眉毛干笑了一声。
“警察?你是凶手还差不多吧?”
他移开视线,继续对着电话另一端的接线警察说道:
“请立刻安排出警,这里发生了杀人事件。”
杀人事件?
松田阵平僵直着身体,缓缓回过头——
眼前是一片浓烈的血色。
原本的封印的感官,到这一刻才完全回来,冲天的血气霎时间扑面而来。
只见那个原本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此时伏在吧台上。
他的后脑勺整个爆开,鲜红的血迹飞溅地到处都是,吧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已经干涸、深棕色的血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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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迹、杀人、迷药,陷阱?
原本的居酒屋里有四个人,除了他和死者之外,还有店长和那个带着疑似狙击枪的伤疤男。
店长一直在苦苦劝他喝酒,那杯有问题的酒应该就是对方的。
那个伤疤男在他喝酒之前,已经昏在桌子上,是和他一样的受害者,还是店长的同伙故意做出的假象?
昏沉的大脑艰难恢复运作,松田阵平扶着吧台站了起来,朝着后方望了一眼——
远处的四人酒桌旁空空如也,原本趴在那边的伤疤男,早已经不见踪影。
连带着对方那把疑似狙击枪的东西,也失去了踪迹。
“不是——还有店长?”
松田迟疑地扭过头,望向吧台的方向。
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店长,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那杯把他弄晕到现在的梅子酒,也不知道在哪里。
完完全全的陷阱。
“这里除了死者以外,还有一个看上去喝醉酒的巡警,他的腰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是——”
毛利小五郎停了下来,捏着电话怔愣着望向松田。
他的眼神有些动摇,好像看到了什么很糟糕的东西,猛地往后退,一边还不忘伸手拉上毛利兰和柯南。
松田愣了一下,迟疑地低下头——
“请立刻来到现场!嫌犯手上有枪!”
他的左侧腰间,别着一把□□。
·
“子弹从后脑射入,从鼻梁处射出,一击毙命。鉴识课的人,在现场找到了子弹壳和完整的弹道,他们带走了嫌犯携带的□□,目前正在做进一步的鉴定和比对。”
“嫌犯……”
年轻的警员瞥了一眼、被压在目暮警部身后的松田阵平,埋着头吐槽了一句。
“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松田阵平作为目前唯一留在现场的人,不就是嫌犯吗?”
捏着检查报告的,是搜查一课新来的中年警官,长谷部将一。
他拧着眉毛,伸手比划了一下子弹射出的方向。
“从死者的动作来看,他生前没有半点挣扎,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突然杀死的。凶手应该是对枪械极其熟悉的人,能够从这样的角度一击毙命——难度真的很高啊。”
长谷部那双灰色的眼睛,满是质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松田阵平。
“但如果是警察,就完全说得通了。”
“长谷部!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请不要随意编造事实,靠着想象推理!”
目暮警部难得语气严肃,他瞪了那位中年警官一眼。
长谷部咧着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
“是!是!我只是依照事实,做出有可能的推测而已。毕竟现在,证据多到数都数不完,实在是没办法不怀疑啊——”
本就不大的居酒屋,被赶到现场的警员围堵的水泄不通。
人群簇拥在前方,落在后头的几个小警察,头挨着头、一边摸鱼偷懒、一边闲聊。
柯南侧头扫了他们一眼,悄悄往那个方向走了走,闲聊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
“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怎么一下子就接手了搜查一课的工作?还这么趾高气扬,连目暮警部都生气了。”
“现场的情况一看就是诬陷好吧?就连我都能看得出来,松田警官怎么可能杀人?开什么玩笑?”
“那家伙是从警察厅调过来的,听说是刑事部长亲手安排的调令,在搜一走个过场而已,马上就要往上升迁了。”
“估计是想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吧?松田警官还真是惨啊。”...
“原来如此,空降啊……”
空降?
柯南侧头,从人群的间隙里艰难找到长谷部的位置,朝着对方望了一眼,刚好撞上对方的眼睛。
好奇怪啊,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我来了!我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满头大汗的伊达航匆忙跑进居酒屋,旁边的警察下意识让出一条路来。
“伊达航?来的正好,你也是非常重要的证人!”
目暮警部重重地一掌拍在伊达航的肩膀上。
“就让你来替松田洗清嫌疑吧!请你详细描述今天凌晨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是在什么时间点分开的,当时松田警官的腰间有没有那把□□?”
“我说——笔录留到审讯室再做吧,按照正常的规章制度走。”
长谷部试图打断,但目暮警部还是追问了一句。
伊达航愣愣地望着一地血渍,以及已经被法医搬运走的尸体留下的痕迹,茫然地咽了口、口水。
“我们是在凌晨四点分开的,我记得当时还看了一眼手表,是四点零七分。我急着回家,松田他想要多喝一杯,所以他一个人进了这家居酒屋……”
“和松田的说法一模一样。”
目暮警部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眯着眼睛注视着松田。
他也想要替对方洗清嫌疑,也清楚松田根本就没有杀害死者的动机,但一时之间——
“目暮警部!长谷部警部!”
一个年轻的警员,捧着一份新的报告匆忙跑了过来。
“鉴识课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场遗留的那枚子弹和弹壳、弹道完全匹配,说明当时在现场应该就只有这一发子弹,死者就是死在这发子弹之下。另外——”
报告一式两份,目暮警部和长谷部一人一份。
报告拿到手上的时候,纸张还是温热的。
“这枚子弹,和执行临时巡查任务的松田阵平警官、腰间所携带的配枪,完全符合。另外,我们查验了枪上的指纹,在保险栓和扳机的位置发现生物组织残留。指纹和残留组织,都是一个人的。”
目暮警部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
“松田……”
“之前还可以说缺少证据,现在这项,还不算是最充分的证据吗?”
长谷部扬了扬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银色手铐。
“松田阵平,现在是晚间6点17分,你被逮捕了。”
“作为本案第一嫌疑人,请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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