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还要擦第二遍,姜云满又拿着盆去大阳台接开水。
接完水回宿舍,站在走廊都能听见对面宿舍的议论声,尽管他们的宿舍门关着,可是隔音不好,声音大点就会传到走廊。
“一天天的拽死了,脑子好又怎么样,他这种人以后出了社会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嗐,你跟他置什么气,人家又要打工又要上课的,也是不容易。”
“我跟你们说,大四有个学长开这个数,让边既帮他做个设计课作业,边既居然给推了,真不知道他在清高什么,明明都穷得打好几份工了。”
“人家是学神嘛,怎么能屈尊用聪明才智换钱。”
“所以说他清高啊,我们专业怎么来了这么一尊佛,跟他同一届压力大得要死。”
……
姜云满不知不觉抓紧了盆的边缘,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
他缓了缓,把敲门跟这帮酸鸡面对面理论的冲劲儿压了下去。
抱着盆回到宿舍,姜云满反手带上了宿舍门,气不过地兀自哼了一声。
动静惹得边既看过来。
姜云满放下装满开水的盆,忿忿不平地对边既说:“对面宿舍那几个跟你是同系同班的吗?”
边既回答:“都是同系,有三个不同班。”
“刚刚挡道那个呢?”
“那个同班。”
姜云满翻了个白眼,气呼呼。
“都什么人哪,说话酸死了,我讨厌他们。”
边既微怔。
姜云满还在说:“说白了就是嫉妒你成绩好呗,你前室友,他们说是你卷退学的,真好笑,自己能力不足扛不了名校的压力,最后退学都要把锅甩给别人。”
边既停顿片刻,嘴角漾开一抹笑意:“你是这么想的。”
“对啊,不然呢?”姜云满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你是不知道,在你回来之前,对面那个酸鸡就绕着弯子在我面前说了你好多坏话,最开始我还不知道新室友是你呢。”
“你说他们是多窝囊啊,嫉妒你嫉妒到连我这么一个不明状况的人。都想拉过去给他们站队,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些酸鸡心情不好,爱说说呗,他们越嫉妒你,你反而越要做自己,有天资又不是你的错,再说我看你不止有天资,平时学习也很努力,两次选修课都在学习。”
边既垂眸,回答:“我没有因为这些心情不好。”
姜云满反驳:“骗人,你刚才明明心情不好,话都不说了。”
“我刚才……”边既说一半停住,过了会儿,自己掐断了话头,“反正现在没事了,谢谢你。”
姜云满不好意思地笑笑:“谢我做什么,我又没为你做什么事。“
“谢谢你刚才跟我说的话。”边既笑了笑,补充,“第一次听见人跟我说这些。”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或者应该说,我没有精力去在意别人,不过刚才听见你跟
我说,我没有错,我忽然意识到,原来我一直是想听有人跟我这么说一句的。()”
被边既的目光看着,姜云满的心跳无端乱了乱,他低头弯腰,重新端起拿盆开水,往阳台走。
这又、又没什么,我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我去接冷水,你继续忙你的。”
好在边既没有看出什么,应了声好,埋头继续弄他桌子上的模型。
姜云满兀自在阳台松了口气。
慌什么。
人家只是谢谢你,搞得被表白了一样。
表白……
停停停!
表什么白啊表白,真自恋!
姜云满撇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弄好水,回屋子继续擦床板。
忙到十点多,床终于铺好了,姜云满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累了大半天,姜云满几乎到头就睡着了,至于边既几点睡的,他完全不知道,意识模糊前,边既书桌的台灯还亮着。
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姜云满一觉睡到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精气神都补回来了。
姜云满探头往床下望,见边既坐在书桌前,跟昨晚他睡前一样在捣弄模型。
“你……”刚睡醒声音有点哑,姜云满轻咳两声,重新说,“你不会到现在还没睡觉吧?”
他看了眼时间,更震惊:“都快11点了!”
边既抬头看他。
“你醒了。”
“我睡了,比你起得早。”
姜云满松口气:“我说呢,爱学习也不能这么拼。”
“你昨晚几点睡的呀?我都不知道。”
边既想了想,回答:“三点左右。”
“这么晚?”姜云满追问,“那你还比我醒得早。”
边既不以为然:“我觉不多。”
姜云满翻身爬下床,问:“中午一起吃饭吗?我收拾一下就能出门。”
边既对他抱歉的笑笑:“我要打工,过会儿就走了。”
“那晚饭呢?”
“晚上也有打工。”
姜云满想到昨天对面宿舍嘴边既的话,说他打好几份工。
他关心道:“你周末都要打工吗?”
边既如实说;“不止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