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林希和邓韵秋睡一个房间,石刚单独睡在邓家老两口的房间。
翌日,天蒙蒙亮,邓大娘已经做好了早饭,几人吃完早饭便往县城出发。
担心再遇到那恶人,石刚手里拿着婴儿手臂粗的棍子,邓大叔也拿着根扁担。一路上五人警惕观察四周。
昨晚没有下雨下雪,走了一段路后,陆林希和石刚就看到两人在田间留下的脚印。一眼望不到边。
五人没有先回家,而是去派出所报警。
28号晚,许警官就接到陆观华前来报警,大过年警队连年都没过,就带着一帮民警四处寻找陆林希的下落。
这时候的路灯还不像后世那么多,再加上凤凰街道是郊区,离乡下就半个小时的路程,要是去了乡下,漆黑如地狱,根本找不着,他们在石平县找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去。翌日又找了一整天。
就在大伙以为陆林希和石刚被人贩子拐走时,他们居然主动找上门。
陆林希把昨晚的遭遇说了一遍,当她说出凶手有木马装置,地窖里有一具枯骨,许警官不敢大意,立刻向所长请示。
所长立刻批准他们全副武装,带上武器去抓人。
这次许警官没想让陆林希跟着,只让石刚帮忙带路。
但陆林希想早点把凶手抓住,坚持要跟去帮忙认路。
于是两辆警车同时出动,在陆林希和石刚的带领下,沿着昨晚留下的脚印,很快就找到凶手家。
司机并没有逃跑,似乎早就料到一切,坐在饭桌前吃菜,时不时给脚边的狗喂饭,在看到警察推门而入那一刻,他就像招待久别重逢的朋友,神色淡然,“你们来了啊。”
相对于他的镇定,狗狗就要凶悍多了,看到这帮外来入侵者,它丢下嘴里的吃食飞快扑过来。
许警官之前听陆林希说这家有狗,他特地带了捕网绳,一网下去,狗瞬间被抓住,发出呜呜地叫声。
在他忙的时候,几位警察已经上前将司机捉住,反手扣住司机双手。
有个警察看到饭桌上有一张纸,递给许警官。
许警官接过纸,这居然还是一封写给父母的遗书。
他将遗书收好,挥了挥手,“一组将人带回警局。剩下的人把上上下下全都搜一遍。”
很快他们将这栋房子翻个底朝天,有位警察从地窖中找到一副人骨,据法医粗略估计,这尸骨至少死了两三年。
除此之外,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尸体,倒是那间作案工具被警察带走。
这栋房子独门独院,周围没有任何邻居,所以在抓捕的时候,没有外人围观。
但等他们回去,上了大路时,路过的百姓好奇张望。
一行人很快回了警局,陆林希和石刚是重要人证,两人要留在警局录口供。
许警官打电话通知陆观华,免得他着急。又让陆观华通知石标峰。
接到电话的陆观华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回实处。
自打前天晚上两个孩子走丢以后,整个家属区都找疯了。他们比警察找得还要仔细,几乎将周围都翻遍了,第二天,大家没过年都帮着找孩子。
但是没有人看到两人,连条线索都没有。
后来石标峰说他家儿子的书包没了,钱也被儿子带走了。
王奶奶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头,冲站在门口的陆观华笑眯眯道,“观华啊,你家小希是不是被石刚给拐走了?”
不是不可能啊。石刚毕竟不是凤凰街道的人。他都能将自己的亲奶奶送去坐牢,拐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难的。
石标峰听到这猜测,差点气吐血,他一再向陆观华保证,“我儿子改好了,他之前在早市摆摊卖春联,在夜市卖烧烤。他有的是钱,...
他怎么可能会拐走小希?再说小希都八岁了,人贩子连五岁以上的孩子都不要,拐她这么大的孩子干嘛。”
陆观华拧紧眉头,知道王家人看他不顺眼,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恶心自己,冷了脸道,“不会的。”
王奶奶嗤笑一声,恶意揣测起来,“什么不会。小希已经八岁了,可以当童养媳啊。再养几年就能生孩子了。那些山里的人家娶不起媳妇会在外面买孩子。”
石标峰气得想打人,却又不敢真的动手,石爷爷就没有儿子那么多顾虑了,他见王奶奶向孙子泼脏水,就开始揭王家的老底,“我孙子就是再不好,可至少他没祸害过别人。他之前还送了小希一条狗。你呢?你儿子是杀人犯,养出杀人犯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好意思说我孙子。”
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本来这年头谁家有个坐牢的儿子就要受人歧视。王家儿子那可是枪毙,免不了被街坊四邻看不起。许多家长明面上没说什么,但私下里都会嘱咐自己孩子不要跟王家孩子来往。
其他人不说,就说陈会计就没少叮嘱女儿。可陈娇娇喜欢别人称赞自己,王小娟嘴甜,会来事。被她吹捧,早就将父母的嘱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石家和王家在小卖部门口差点打起来。
王家有王爷爷和王奶奶,王天赐15岁了,半大小伙子,个头比石标峰还高。石家这边只有石爷爷,石标峰自诩是大人,不好跟他们计较。但看到爸爸被打,他自然不好坐以待毙,于是也过去帮忙。
街坊四邻全都跑过去拉架。
周主任让王爷爷和王奶奶少说两句,“他儿子丢了,你们没证据不要乱说话。再说了小希是卖米棒的时候突然不见的。两人只是凑巧一块失踪。并不能证明是小刚拐走的。”
王爷爷和王奶奶不敢得罪周主任,嘴硬道,“我们只是说可能。没说一定是小刚拐走的。是他自己做贼心虚。”
众人无语,你们说可能也不行啊。没证据的事怎么能瞎说呢。
电话就是在这时候响的。陆观华和周主任也顾不上劝架,赶紧进去接电话。
陆观华撂下电话,旁边的周主任立刻焦急询问,“观华?小希是不是有消息了?”
陆观华冲周主任点头。
周主任立刻跑到外面,扯着嗓子冲大伙叫道,“都给我住手!孩子找到了!”
打闹声瞬间停止,石爷爷和石标峰也顾不上打架出气,立刻挤开人群走到陆观华身边,“在哪?”
“在警局。警察让我们去派出所领人。”警察说得比较含糊,陆观华猜到事情可能不简单。
石标峰着急,于是骑着陆家的自行车,带着陆观华一块到了警局。其他人都留在家属区等候。
陆观华和石标峰匆匆赶到警局,随后在大厅看到陆林希。
陆林希刚录完口供,她已经将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全都交待了。
包括怎么被司机抓住,又怎么被迷晕进地窖,甚至怎么脱身。事无巨细,全都一五一十说了。
邓家三人见他们安全,也就回家了。
而石刚被司机捶了好几下,肚子上面有棍子的淤青,昨天晚上发了烧,吃了邓家的退烧药撑了一夜。又跟着警察一块去找凶手。回来后就发烧了,警察将他送到医院,医生给他拍了片,有多处内伤,肋骨也断了两根,暂时没办法录口供。
所以许警官就先给陆林希一人录口供。
陆林希比石刚幸运,她没被打过,情况也比石刚好些。但是她手脚长时间被绑住,嘴角、手腕、膝盖和腰上都有绳子的勒痕,手腕脚踝都有淤青,青青紫紫,碰一下就火辣辣地疼。
陆观华看到女...
儿那一刻,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把凶手千刀万剐。刚想上前抱住女儿,旁边的石标峰没看到儿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把握住陆林希的胳膊,急得上火,“小希?小刚呢?你们俩不是一块的吗?”
他儿子该不会出事了吧?要不然他怎么没看到人?他越想越害怕,差点急红眼了。
陆林希怕他担心,忙不迭道,“他没事,他被恶人打了几下,有点发烧,警察把他送到石平医院了。”
石标峰听到儿子被打,连招呼都忘了打,转身就往外跑。
陆观华将女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