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华见她一个人回来的,看了看她的身后,担忧且急切地问,“怎么没把你妈追回来?”
陆林希摇头,“巷子口有辆出租车接她们。”
陆观华脸色煞白。他媳妇娘家就是个老抠,总喜欢从他们家拉拔东西,绝对不可能出钱拉他们回去。
吴丽敏十有八1九是已经找好下家了。陆观华双手捂脸,自嘲地笑起来。他笑自己蠢,自己傻,被人带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陆林希担忧地看着他,“爸,你怎么了?”
陆观华招手让大女儿过来,陆林希没有多想,走到床前。
“小希,你老实告诉爸爸。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妈妈有没有跟别的男人来往?”
陆林希摇头,“没有。她跟巷子里的婶子们关系不好,每到周末就喜欢带着妹妹去学跳舞。”
没有哪个女人偷情会带着女儿。而且陆林芳已经八岁,一块糖就能被人套话,想让她保守秘密根本不可能。
陆观华松了一口气,可能是他想多了。
陆林希上辈20岁之后才出国,对母亲和继父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妈妈抛弃了爸爸,但是妈妈并没有出轨,顶多是这三个月妈妈找好了下家,这是实情。她不希望爸爸钻牛角尖。
虽然妻子没有出轨,但她抛弃这个家是事实,陆观华还是忍不住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汉不轻弹,在陆林希看来,男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哭。
陆林希任他哭。自打出事后,爸爸就一直没哭过,总是安慰她,安慰妹妹,安慰妈妈,可是承受身体之痛的人是他,最该难过的也是他,为什么还要反过来让他安慰她们呢?
陆林希默不作声收拾被妈妈翻乱的柜子。
这是她上辈子的毛病,一有心事,她就喜欢收拾,不拘是叠衣服,打扫卫生,还是洗衣服,洗碗等等,反正做家务能让她情绪平稳,不再想东想西。
等父女俩情绪都恢复平静,陆林希烧了些热水过来给父亲擦身体。
之前这事是吴丽敏做的,也正因为做了三个月,她实在受不了。一想到自己下半辈子都伺候人,她迫切想要逃离。
陆观华接过毛巾,“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陆林希也不勉强,将搓背的澡巾放进盆里,守在门口。
等陆观华洗漱完,叫她进去。
陆林希看着撒了一地的水,下意识看向床上的被单。
陆观华似乎知道她所想,“被单没事,我洗之前,把它挪到边上了。”
得亏是夏天,床上只铺张床子,盖着被单就行。要是冬天,这么洗肯定会弄湿被子。
陆林希点头,“那你有事记得叫我。”
“好。”
陆林希洗漱完毕,到西厢房的床上睡觉。
放下蚊帐,捉了一会儿蚊子,她摇了一会儿蒲扇才渐渐睡去。
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陆林希就醒了,洗漱过后就去做早饭。
陆观华正在井边洗漱。外面传来敲门声。陆林希探头往外一瞅,居然是妇女主任等一干妇女来了。
陆观华加快动作,刷完牙洗完脸,陆林希拎着暖水瓶,与这些人撞在一起。
妇女主任问陆林希,“你妈呢?我今天非要骂醒她不可!就没这么干事的。观华有哪点对不住她,她居然这么狠,说离就离了。”
陆林希将暖水瓶放到堂屋,这才跟她解释,“昨晚就走了。”
妇女主任急得直跺脚,“跑得倒是快!这是做贼心虚呢。”
既然人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趟。
妇女主任带着一从妇女到屋里探望陆观华。
...
“观华啊,她走就走吧,你那媳妇不是个贤惠人,你在家,她装得温柔似水,你不家,她就指挥小希干活。那才多大点孩子啊,她居然就让孩子给她洗衣做饭,心狠着呢。”
陆观华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大女儿。怎么从来没听小希说过?
是了,女儿又怎么可能说呢。他常年不在家,这个家不都得由着吴丽敏作主。
“小希也八岁了,女孩懂事早,你们挺过这几年,等小希再大些,让她顶了你的工作,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大家七嘴八舌安慰陆观华。
在陆观华出事后,各家都送来了礼物,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但都是大伙的心意。
良言一句三冬暖,陆观华之前还觉得生活没了奔头,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下,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重新又暖了起来。
陆观华再三向她们道谢。
大家也不打扰他们吃早饭,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陆林希在床边支了一张小桌子,然后把饭菜端过来,父女俩就着这简单的粗茶淡饭吃起来。
吃完饭,陆林希收拾桌子,“爸,你别担心,我已经八岁了,肯定能养活这个家。”
陆观华笑了笑,“好。”
陆林希收拾完碗筷,又去院子里洗衣服。把衣服晾干后,她跟爸爸说一声,去小卖部买些醋。
陆观华也不以为意,点头说好。
等她走后,陆观华闲着无聊,开始翻看妻子买的杂志,他看得正入神时,屋后传来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