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即墨清雨便接着:“隋都近日正好有一场清谈会,老夫会带门下弟子参加,你可有愿意加入……”
话未说完,后方便忽传来一声冷笑。
“怎么?左相又来觊觎孤的人了?”
即墨清雨皱眉。
转头一看,果见隋衡身披玄甲,背着手大步走了进来,眉宇间寒若冰霜。
即墨清雨心中不悦,起身与他见礼,哼道:“殿下此言差矣,老夫只是不忍心看着好好的人才被某些人糟蹋了而已。”
隋衡啧一声。
“孤怎么觉得,左相是心怀不轨呢?”
“老夫堂堂正正,何来心怀不轨?”
“既没有心怀不轨,为何要专挑孤不在府里的时候来。左相该不会是觊觎孤小妾美貌,才趁孤不在,想行那抢□□妾的事吧?”
“谁要——”
即墨清雨被他气得胡子发抖脸发红。
“你休要胡言乱语!”
隋衡可太会气人了。“到底是孤胡言乱语,还是左相作风不端,心怀鬼胎,恐怕只有左相自己知道了。”
言罢,隋衡直接将江蕴从坐上拦腰抱起,挑眉道:“没孤的准许,谁允你私会外男的?是孤家法不够严厉么?”
江蕴埋在他颈间,没吭声。
即墨清雨没眼看地扭过头,已经完全一副有污耳目的表情。
但若直接走了,好像真印证了隋衡的话一般,即墨清雨努力克制了一下,道:“本相不像某些人那般龌龊,以小人之心揣度君子之腹,本相是看你资质不错,想……想收你做关门弟子,只要你入本相门下,本相必尽心教导你学问功课,以你的资质,日后必能有一番大成就,不比待在这别院里消耗光阴强?你也不必畏惧某些人权势,只要你肯答应,本相一定设法要陛下赐下恩旨,允你到老夫门下就学。”
这话一说出,凉亭里众人都吃惊了下。
包括已经提早知道内情的赵衍在内,他只知师父有意要收对方做小弟子,却没料到是关门弟子。关门弟子分量何其重,师父是有多喜爱这个楚言,才能惜才到这种地步。
江蕴也没料到,即墨清雨是存了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机会,对任何一个学子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甚至是梦寐以求的。多少学子在春日宴上奋力表现,就是为了得到左相即墨清雨一个青眼。
然而他不是普通学...
子,他是敌国太子。
而且,江蕴看了眼仍霸道的抱着他的隋衡。
即墨清雨太不了解这头狼了,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猎物让给旁人。
隋衡罕见地拧起眉。
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也在等江蕴的答案。
他忽然想知道,小情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有稀世美貌,更有绝世才华,即墨清雨有句话说得不错,他真的甘心一辈子困在这座别院里,给他做妾或者外室么?
隋衡忽然有些紧张。
他手臂也不由跟着紧了些。
一片寂静中,江蕴忽伸手,慢慢环住了他颈,而后目光清润,带着歉意和即墨清雨道:“我很感激左相的赏识,只是,我这个人疏懒惯了,实在不堪大用,也无意跟着左相一起做学问,恐怕要愧对左相抬爱了。”
赵衍不可思议的睁大眼。
不敢想象,这世上竟然有人敢当面拒绝师父的邀请。
要知道,这还是师父第一次亲自登门,主动开口收一个人做弟子。
换成旁人,恐怕要高兴得三日三夜睡不着觉,这个楚言,竟然直接拒绝!
即墨清雨自然也面色铁青。
他重重哼了声,拂袖而去。
赵衍连忙在后头跟上。
嵇安则带着宫人去送客。
晚风习习,凉亭里只剩下江蕴和隋衡两个人。
江蕴低头,对上隋衡明亮灼然,如烈火一般的眼神。
江蕴歪了歪脑袋:“这个答案,殿下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