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宴一早就瞄上这次合作,所以他在考察林退跟林竟殊,想寻找一个最佳合作人。
“他选择了我。”林竟殊看着林退的眼睛,无不讥讽地说,“在跟你甜言蜜语的时候,他选择了我。”
“但我是骗他的。”林竟殊笑了,他抹走林退唇上的血,愉悦地舔了一下。
“我一开始选择的就是虞明泽,说跟他合作只不过是骗他的,哪怕他答应我让你给我弹钢琴听,而且也做到了,不过我还是不会遵守承诺。”
他会跟虞明泽联手,让虞怀宴变成一条丧家之犬。
林退浑身发抖,他觉得恶心,这一切都恶心透了。
看着林退烧红的眼睛,里面似乎簇着一团火焰,林竟殊觉得很美,比今晚舞台的样子更美
林竟殊低头吻上了林退。
吻这个他能看得到摸得着,而不是远远站在舞台,被那束白光打得随时会离去的教皇。
林退在林竟殊俯下身那刻,屏住呼吸猛地挺起身体,用膝头击中alpha下腹。
虽然没击中最脆弱的地方,但还是让林竟殊脸色白了一瞬。
林退趁机推开他,踉跄着下了床,药效还没过,双腿一时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一头栽到了桌柜。
“哥?”林竟殊声音有些颤,不顾疼痛跨步走下床。
林退磕到了桌角,血从浓密的发丛淌下,蜿蜒流了一脸。
林竟殊心口一紧,俯下身要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检查具体的伤势。
林退忽然侧过身体,猛地拉开第一个抽屉,林竟殊鼻梁撞个正着,一股酸疼顶在鼻头,让他产生了窒息感。
温热的血从林竟殊的指缝渗出,很快染满了整只手,滴滴答答往下流。
见林竟殊失去攻击性,林退扶着桌柜站了起来,边戒备厌恶地盯着林竟殊,边朝外面移动脚步。
林竟殊捂着鼻子,面上不见任何戾气,只有冷淡,“我什么都不做,你坐在这里,我叫医生过来。”
林退不信从林竟殊嘴里说出来的一个字,虽然脚步蹒跚,但没有停下来。
林竟殊上前想把林退摁回来,他刚迈出一步对方立刻机警地绷起身体,做出随时反抗攻击的样子。
林竟殊停了下来,视线死死钉在林退身上,说,“你不可能摆脱我!”
林退没有回应,也没有迟疑,面色冰冷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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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退走出房间,下了楼,走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他扶着垃圾桶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今晚没有月光,路边照明灯洒在林退身上。
beta垂着头,坐在寒风中,眼底晕染着很重的阴影,脑海涌起了很多事。
...
他想起那只金色发毛的流浪狗,他只能偷偷的养,因为林宜挽不同意他养任何带毛的动物。
林退并不会在它身上花太多时间,只是每天给它一些食物跟净水,偶尔摸一摸它。
但后来那只狗被保安带走了,因为抓它的时候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惊动了许多人,包括他母亲。
林退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了那条狗,始终没有说出来那是一只有主的,打了疫苗的狗。
等所有人都走了,林退去保安室询问那条狗的下落。
对方说被别人带走了,具体带到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接到举报说小区有一条流浪狗。
从保安室出来,林退看到不远处的林竟殊。
所以他一直怀疑是林竟殊告的密,但没有证据,而这件事也不能声张让林宜挽知道。
一个月后,林退因为林竟殊惹得林永廷很不满,原因是在一场宴会上他让林竟殊当众出丑,实际林退并没有。
从那之后他开始叫林竟殊杂种,因为林竟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林退还想起他十四岁那年,拿到青少年钢琴比赛的奖杯,跟林宜挽表达自己想成为钢琴家的梦想,对方说的那些话——
台上的人叫表演者,台下的人叫欣赏者。
艺术是有钱人的玩意儿,你要做那个掌控着。
当年他听从了林宜挽的话,放弃自己的梦想,一步步按照她规划的路线走。
实际林退内心是不认同林宜挽说的,只不过他把那种想法强压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林退理解了林宜挽,也完完全全理解了摒弃人类的教皇。
台上的人叫表演者,台下的人叫欣赏者。
他登上舞台的那刻,只是一个被欣赏,被挑选的商品,那些掌声在真相面前显得极其廉价。
他母亲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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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柏原绕了大半个学校找到林退时,beta坐在一盏路灯下,侧脸如同雕塑般冷硬,哪怕晕了一层蜜色的灯光也不显柔和。
柏原心脏却砰砰直跳,他喘匀了那口气才朝林退走过去。
演出结束后,柏原没有着急离开,说不清为什么他很想见林退一面。
虽然未必能得到对方的好脸色,但迫切地想见一见他,哪怕被怼几句也没关系。
大概是舞台上的林退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搞得柏原心神不宁,总是回想舞台上林退‘丧身火海’那幕,心里很不好受。
柏原在演奏厅跟林退宿舍必经路来回踱步,在寒风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没等来林退,倒是挨了沈莫归一拳。
林退失踪了!
失踪前一分钟还给沈莫归打了电话,但手机丢在地上,人却不见了。
沈莫归下意识以为是柏原搞得鬼,杀气腾腾找柏原算账,结果半路偶遇对方。
两人一边打一边骂,粗暴的交谈下柏原知道林退出事了,赶紧让人调取监控。
天色太暗,再加上那人戴着帽子口罩,柏原没认出是谁,但顺着监控知道他把林退带进一栋宿舍楼。
找到林退的下落,柏原自然没告诉沈莫归,自己找了过来。
...
柏原走过去,看到满头是血的林退瞳孔紧缩,愤怒道:“这是谁干的?”
林退缓缓抬起头望向柏原,那双眼睛没有往日的戒备,也没有往日的讥讽,平和冷静。
鲜少享受这个待遇的柏原愣了一下,声音不像刚才那么暴躁,磕巴了一下,问,“要,要我送你去医务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