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 130 章(1 / 2)

郎悔 袖侧 10129 字 2023-11-03

第130章

林嘉被扔进车厢里, 肩膀被摔得生疼,还磕到了头。

但这些都比不上内心的恐惧。

她从懂事起就生活在凌府后宅这样优雅安全的环境中,从未经历这样可怕的时刻。

车子动起来, 走了一段,能听见嘈杂声, 显然正从热闹的夜市穿过。

林嘉想叫叫不出来, 嘴被堵住。她人在黑布袋里什么都看不到,更加剧了内心的恐惧。

手被绑在背后,麻绳磨得皮肤疼。

无法呼救,林嘉听着车外夜市嘈杂的声音, 努力让自己冷静。

她手腕柔软, 手指灵巧, 努力翻手用指尖去摸索绳结, 摸索了一路, 隐隐觉得, 似是个活结?

只是摸不到绳头。

正焦急, 车停了。

男人把她从车厢里扛出来,扛进一间房子,弯腰扔在了地上。男人自以为已经很轻了,还是差点摔晕了她。

好在男人身上还有别的任务,他关上门, 从外面栓住,便离开了。

林嘉什么都看不见,但听着好像也没了声音。她努力地翻着手腕, 用指尖去够。许久, 终于捏到了似是绳头。

只她这个角度,根本无法发力, 麻绳又粗糙,系得紧了,根本拉不动。林嘉费了好大的力,终于才把绳结拉开了。

手一得到自由,立刻挣脱了黑布袋,又取出了口中的麻布。舌头都麻木了。

房间昏黑,门窗紧闭。

隐隐看出来是一件柴房,房间一角立着两捆柴。乱七八糟还有一些杂物,柳条筐、破木箱等等。

林嘉试过了门和窗,都纹丝不动,没办法打开。

冷静,冷静,林嘉对自己说。

既出不去,待会必定来人。林嘉摸着墙在屋中巡走,看看有什么东西能作为自卫的武器。

地上有一只摔裂的粗瓷碗,碎片差点扎了她的脚。林嘉把瓷碗碎片用脚轻轻推开些,过去柴堆处,从一捆柴里抽出了几根粗树枝。

在手中握住,感受分量和粗细,最后选中了一根趁手的。

她抱着这根粗树棍,又摸着墙回到了门边。人若要进来,最好的就是从门后突袭他。

她在门口的墙角那里坐下。

到现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张安如何?婆母如何、家里如何?

可有人报官?

当时好像小宁儿不在院里?她去哪了?她那么机灵,有没有可能逃出去?

她若逃了,会不会去报官?

或者,去求救?

林嘉闭上眼睛,等着可能会到来的危险。

刀疤三本来预计在这人之后收拢了细软财物就赶过来的,但中间在张家吃了顿饭,来得晚了些。

他自己的房子就在这个院子附近。但他狡兔三窟,“交货”的地点不在自家的院子里,而是选择了此处。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以防万一有事,对方不知道自己老巢,自己却熟悉周围,也有地方躲藏逃命。

他的人又分了两路,拉着人的那辆车直接去了相熟的人牙子那里,把那几个人寄卖。至于财物当然都运到自家院子里,先送进房中锁好。

“等全完事,一起分账。”他道,“李大虫,跟我去那边看看。”

余人便留下喝酒,唯唤作李大虫的跟着刀疤三往关押林嘉的院子去。

刀疤三走得很快,李大虫直唤他:“慢些,慢些,着急干什么?他们没那么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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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三却道:“快点,我蠢了,不该叫赵老七立刻就去通知那边的。快点,抢点时间。”

李大虫:“哈

?不是说好了,一拿到那小娘立刻就去告诉那边过来收货的吗?”

刀疤三道:“傻不傻,我后来才反应过来,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不能破身子!既是个妇人,我还不能尝一尝了?这般美貌,错过了哪还尝得到!”

李大虫终于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赶上几步:“哥哥,我也要!”

刀疤三道:“行行行,我先,你后。”

两人打着火把赶到交货的院子,果然赵老七已经去报信了。

“赶紧地,”刀疤三道,“你先等着,我先来。”

关人一贯是在柴房的,老规矩了。那屋子连窗户都是封死的,就防着人逃。

刀疤三打着火把过去卸了门栓,推开门进去。

林嘉刚才便听到院中有动静,睁开眼就看到窗外隐隐有火光。她立时全身都绷紧了,紧紧握住了手中粗木棍。

刀疤三进了屋,反手关上门。

门后的林嘉便露出来,她一棍子就敲向来人的脑袋!

刀疤三结实挨了这一记,痛叫了一声,扑到在地,火把也掉在了地上。

奈何林嘉力气小,刀疤三这人梳头也不好好梳,一个发髻是歪的,还替他挡了些,竟打不晕他。

林嘉跨上一步,下一棍就要敲下去。

刀疤三/反应也快,抓起地上的火把,反手就向背后抡出去!

灼烫的火焰袭来,林嘉被逼得向后仰退,踉跄了一步。

刀疤三一撑地,已经站起来了。

林嘉举棍打过去,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棍子,扔了火把,劈手一耳光将林嘉扇倒在地!

李大虫听见动静,在外面问:“大哥?怎么了?”

刀疤三隔窗骂道:“臭小娘,偷袭我。”

李大虫哈哈大笑,说:“你手下留情,莫弄坏了她。可值五十两银子呢!”

他们与凌明辉说好的,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交货。

李大虫笑完,举着火把去了别的房里找酒喝。

男女力量悬殊,林嘉被那一耳光扇得眼冒金星,又发黑。

这种情形通常得缓一阵子才能解除这种晕眩感,但林嘉甫一着地,就被手臂的疼痛刺激得摆脱了晕眩。

她抬起手臂,血染红了袖管。原来地上是先前被她用脚推开的碎瓷碗,扎破的她的手臂。

只那瓷碗被她这一冲之力又压得更裂了。其中一片,窄而尖锐。

刀疤三揉揉头被打痛的地方,骂了句娘,道:“你打我作甚,你以为我是强盗?告诉你,是你男人把你赌输给我的,我有他立的字据,以妻抵债。你便是去告官,青天大老爷也会将你判给我。”

林嘉不敢置信。

张安?

那样软软的没有主意的张安?

可的的确确,今日里就是张安引着这些人进了自己的家里。

他最后喊她快跑,显然是知道要发生什么。

林嘉刚刚反抗、自卫的勇气都被这个真相打击得散了。

因丈夫是可以卖妻的。

男人甚至可以将母亲都卖掉。

他们有这个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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