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谢,接过去,就是,没有看他。
“鸡肉三明治你要配牛奶么?”
“好的,谢谢。”
傅南商脱掉围裙,拿起了酱油瓶:
“煎蛋上要酱油吗?”
“我自己来就好。”
手指交错,傅南商看着楚上青接过了酱油瓶。
她还是没看他。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今天早上有个会议改成了线上,上海的苏总想谈一下她们酒店的项目,大概十点半开始,九点半的时候我会把一些资料给你。”
“好。”
一些温暖和暧昧的东西被留在了昨日,今天楚上青家的餐桌上像是在开一个早餐会。
傅南商吃着早餐,静静听着,偶尔提出一点自己的意见。
正好他们两个人都穿着衬衣长裤,是随时可以出席会议的模样,格外肃穆。
吃完早餐是八点,楚上青已经开始换外套。
“你也把衣服换
了吧,不用洗碗。”她对傅南商说。
“还有点时间。”傅南商低着头,刷完了杯子和盘子,把它们放在沥水架上,又把水池周围都擦干净。
楚上青走到餐桌旁看着他。
高大俊美的男人眉目低垂,很和谐又很矛盾。
“傅南商,现在是八点零七分,即使是再拥堵的情况,我们八点二十出门也能在九点十分之前到达公司,所以现在我有十三分钟可以用。”
傅南商扔掉了手中擦手的纸巾。
“傅南商,我喜欢你,我十九岁的时候喜欢你,除了钱,我最喜欢你,现在我二十五岁,除了我自己和钱,我最喜欢你,我本以为我不说出口,就可以一边抱着喜欢你的心情,一边等你,就算一辈子不说,当你的朋友也很好。现在我想明白了,去他的朋友,我不会跟我得不到的男人做朋友,赚完了建宁实业的那一笔之后我就离开傅氏。我不会追求别人,也没兴趣让别人爱我不爱我这种事消耗我的情绪,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们以后连个拜年短信也不用再发。”
一步。
两步。
三步。
楚上青走到了傅南商的面前。
“你当初说我才十九岁,没见过几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二十五岁的楚上青知道是什么是喜欢了,六年来一直都很认可自己当初的眼光。”
就像在做一份年度报告那么坦然自若。
又像是在面对一个竞争对手那么极具压迫。
一只手穿过傅南的身体放在料理台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傅南商的领带。
“你懂了吗?”
“我自己来拿我想要的生日礼物,你给不给。”
微微后仰着身子,脸却被楚上青欺近。
傅南商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肘顶在了窄窄料理台后的墙面上。
楚上青的眼神并不炙热,是冷的。
她用极度的冷静让自己表达自己的情感。
不冲动。
不随性。
正如她一直以来面对自己命运中的每一次重击。
“还有七分钟。”
她轻声说。
“七分钟后走出去,我们要么只是同事,要么……”
“我”愿意。
傅南商只说了一个字,嘴唇上突然落下了一片冰冷。
是楚上青嘴唇的温度。
她在等傅南商洗碗的时候喝了一大杯凉水。
这个三维的世界上要是真存在灵魂这个东西,那傅南商的灵魂就是被冻住了。
楚上青亲了一下。
又亲了一下。
她想听他的答案,又有点,只有那么点,怕。
二十二岁坚定地拒绝她的那个男孩儿长大了,更加高大。
“不愿意就该立刻拒绝我。”她的声音轻得像呼吸,亲吻落在傅南商的唇角,扶着料理台的手抱住了男人的肩膀。
傅南商的手终于有了力量。
让他能扶住了楚上青的发丝,手指穿梭在其间,他心中无数苦苦压抑的想法在喷涌。
这是楚上青,就该是他的。
他也可以变成她的。
人的所有感官在瞬间分崩离析。
视觉、听觉、触觉各自为政,不再受大脑的操控。
嘴唇在寻找嘴唇,却找到了耳朵。
眼睛在寻找眼睛,又流连脸颊。
终于,属于傅南商的视觉捕捉到了楚上青的双眼,那双明亮冷淡的眼睛里像是藏着阳光下的冰雪。
他的声音终于活了过来。
“我、喜欢你。”
就算只有百分之三
十七点九七的概率我们能在一起相守一生。
楚上青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