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的脚步不快,就像在接近一只醉醺醺的鬣狗,他走到离盛大全一臂之远的地方,递出那张银行卡——兰庭送他防身的小道具。
盛青青对上他镇静的眼底,腿还在软,心里却莫名安定下来。
闪粉爆开后,她也被迷了眼,却鼓足勇气狠狠咬下。
“啊!你这个贱人!”盛大全吃疼地甩开她,闭着眼胡乱挥舞碎酒瓶。
玻璃入肉的手感,盛大全武器失手,然后被趁机一哄而上的保镖按住。
经理一开始以为只是盛青青的家庭纠纷,没敢打扰薛光羽,事情闹大才慌忙告诉他。
薛光羽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见血的一幕。
嘈杂的大堂里,有人在看热闹,有人躲得远远的,而危野站在事件中心。
一只手护住盛青青,一只手攥着碎酒瓶,血顺着指缝流了满地。
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刚才有几个热心人报了警。
盛大全被警察押走,危野低声安慰着盛青青,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他抬头一看,对上薛光羽晦暗的眼。
“老板?”危野一愣,被薛光羽抓住手腕往门外走。
薛光羽迈的步子很大,让他跟得有些费劲。身后盛青青惊讶担忧地追来,危野回头安慰她:“别怕,我没事。你先跟警察去做笔录……”话没说完,一个踉跄,薛光羽用力拉了他一下。
“先管好你自己。”耳边声音沉沉,带点烟嗓压低后独有的磁性。
危野算是体会了一次什么叫雷厉风行。他被薛光羽塞进车里,一路疾驰至医院,走私人关系直接见医生……缝完针出来,时间刚半小时。
出来时没见到薛光羽人,危野顺着楼梯下去,透过窗户,看到薛光羽靠在那辆银灰色的跑车旁。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衔着一支烟,微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危野的脚步声,火星被掐灭,薛光羽打开副驾车门,对他偏了偏头,道:“上车。”
老板亲自开车门,危野心里乐了一下。他捧着自己裹满纱布的手,有些茫然的样子,“去哪?”
薛光羽只说了两个字,“回去。”然后像拎着一只小动物,轻松地再次把他塞进车里。
“你让我自己来呀。”危野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小声说:“我手腕疼。”
薛光羽动作一顿,打开车顶的灯。才发现危野说疼的不是伤口,而是刚刚被他拉住的地方。
细白手腕被攥出一道印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暧昧的红。危野受伤的那只手唯一完好的小指,正轻轻在上面揉蹭着。
薛光羽眸色微深,说了声:“系好安全带。”
又在危野自己动手之前,倾身过来。淡淡烟味像某种特别
的香水,靠得极近,又远去。
危野抓着胸前老板亲自系的安全带,受宠若惊到有点儿懵,“谢、谢谢老板。”
车稳稳开上路。危野瞄向薛光羽的侧脸,他线条利落的薄唇抿着,气质一如既往得沉冷,想靠近的人都要掂量一下会不会被冻伤。
却在察觉到他的目光时,透过后视镜回视过来。
偷瞄的视线嗖的一下收回去,像被抓住后受惊的小动物,看不出刚才还大到跟恶人对峙的胆子。薛光羽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周围街道渐渐熟悉。危野还以为薛光羽会体贴地送他回家,结果车开着开着,就离刺青越来越近。
合着“回去”指的是回酒吧?
危野:“……”
不是吧阿sir,都这样了还让我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