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边退婚边恋爱 戏子祭酒 10168 字 2023-11-03

薛景闲笑意更深,凑到他耳畔,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较劲儿是你吃亏?”

江熙沉耳根有些麻,缩了缩脑袋:“我乐意。”

他过了会儿,发现他还被他抱着,抬头命令道:“放我下来。”

“我的大小姐。”薛景闲把人稳稳放下,江熙沉退回去几步,和他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对他这个称谓显然是有些小讨厌,眸光极淡地瞅着他。

薛景闲见他这桥归桥路归路的姿态,一笑道:“你身上还披着我衣服,要不要一并还我?”

江熙沉低头扫了眼肩膀上的玄袍,脸色一滞,就要脱下来甩给他,薛景闲眼底一冷:“真跟我算那么清?”

他顿了顿,嗓音降了降:“也是,投恶报恶,投善报善,商贾之道么,收了我什么,在你那儿都觉得要还的是不是?所以如非必要什么也不收?”

江熙沉莫名觉得心口那颗棋子有点烫,若无其事道:“嗯。”

他把衣服从身上褪下,身上陌生而炙热的气息一下子远了。

他拿着衣服,一时有些踟蹰,还回去,显得有些不留情面,毕竟他是好意,可拿着……拿着更奇怪了。

薛景闲眼底微郁,忽得笑了。

江熙沉道:“你笑什么?”

薛景闲走回桌前,坐了下来,抬头看他,扫了眼对面的座位。

江熙沉会意,坐到了对面。

薛景闲看向一边座上摆着的黄金:“这是我的彩头?”

江熙沉愣了下,想起了正事,把手里的衣服放到一边,端起一边早就叫侍人备好的黄金,推给了他。

薛景闲看都不看一眼,把黄金又推还给了...

他。

江熙沉:“你……”

薛景闲道:“不是说了给你赚回来?”

江熙沉皱眉:“那我也不能占你便宜。”

薛景闲一笑:“我没让你占便宜,你的规矩,有来有回么。”

江熙沉不解地看向他。

薛景闲朝他伸手。

江熙沉盯着那只手,体会了会儿他之前的话,松了口气:“要换什么?”

薛景闲一笑:“茶叶。”

江熙沉握着托盘的手一顿,指尖一下子就颤了起来,他默默收了手,握住了那只手,垂下眼帘:“……哦,我知道了,我会给你折合成等价的。”

薛景闲长指扣了扣桌子,扫向挂在扶手上的外袍:“你顺便把我这件衣服也算上。”

江熙沉抬头:“谁要你衣服?!”

薛景闲:“你大方点,它又不值钱,零头都折不到,你买了就省得洗了还我。”

江熙沉不可思议道:“你居然还要我洗?!”

薛景闲忍笑道:“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你收下,洗了再还我,还能多见我一回。”

“谁想见你,”江熙沉道,“写话本的真是脑残,你平时都看什么乱七八糟的。”

薛景闲煞有其事道:“我什么都看啊,了解下现在京城最时髦的少年郎是怎么撩人的,取取经么,总不能落后了,一股土味对吧。”

江熙沉讽道:“你按照书里,你肯定撩不到人。”

薛景闲若有若无地瞥他:“那我改天自己写一本。”

“大文豪。”江熙沉讽道。

薛景闲笑意更浓:“其实我觉得,那些都是末支伎俩,是个情趣,最后能抱得美人归,一定是因为我长得俊有钱人品好。”

江熙沉像是不想听他逼逼叨叨扯犊子:“……行了行了,我大方点,我买了。”

薛景闲眼里笑意一闪而过,站起道:“我走了。”

“你走吧。”江熙沉摆摆手。

薛景闲:“我真走了。”

“走吧走吧。”

薛景闲:“我真的走了。”

江熙沉回过头望向他,见他晃了半天才晃到船尾,还懒洋洋的倚在那儿,讽道:“是你流连忘返,还是要我依依不舍挽留你?”

薛景闲低头直笑。

江熙沉冷脸:“笑什么?”

薛景闲无奈道:“我只是试图提醒你,还有正事没说。”

这句话宛若戳中了江熙沉的命门,江熙沉一下子沉默了。

“看来你很不欢迎,那我就不自讨没趣了,我走了。”薛景闲望着头顶月上中天,大步流星往外走。

背后人道:“……进来。”

薛景闲唇角暗挑了下,声音依然懒懒的,往外走着:“我没有流连忘返。”

江熙沉咬牙,站起身,快步走到珠帘处,撩起珠帘:“……是我依依不舍。”

薛景闲就差要笑出来了:“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

背后是哗地甩帘子声,薛景闲赶在人走之前,跻身进去。

的确是三皇子,薛景闲那日潜入三皇子府,找到了一些证据。

聊了一会儿三皇子的事,薛景闲走了,江熙沉脸上的佯笑消失了,拿起整个过程被冷落着看都没看一眼的外袍,唇角悄然挑了下。

他给了自己台阶下,自己又何尝不是给了他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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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画舫楼回来,抬头望着中天圆月,薛景闲笑了一声,却再不复先前一脸戏谑没个正经,眼底漆黑深邃。

陶宪道:“主子笑什么?”

薛景闲很轻地一笑,笑里似乎有丝掂量的玩味:“我笑,他给人台阶下的本事,可不比我差。”

陶宪一脸茫然:“什么意思?给台阶?是闹尴尬了么?我在外头听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薛景闲把玩着玉佩,看着陶宪青涩稚嫩的脸庞,唇角勾了下:“你还小,不懂大人的很多笑,都是为了掩饰尴尬。”

“尴尬?”陶宪挠头,“真闹矛盾了?碍于面子遮过去?”

薛景闲一哂,回头望了眼湖上那艘又高又寂静的船:“我可得提防着他面上哄着我,底下暗度陈仓,他这功夫可不浅,表里不一,心思深着呢,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陶宪闻言一脸警惕,回头却见自家主子一脸耐人寻味的笑,越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