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的甜点很棒,你要尝尝吗?”
韦恩把手边的南瓜蛋挞推到我面前,对我翘翘嘴角。
敷衍,不真诚。
两个成年人谈话,最好的场景是在餐桌上,其次是酒吧,再不济手上也要拿一根不怎么抽的点燃的香烟。
他们需要某种东西来分散小部分注意力,才不会让对话显得尴尬。
每一个这样做的人都比豺狼还要狡猾,他们利用那些小东西让猎物放松警惕,更好的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是他的猎物,他也是我的猎物。
我们心知肚明,谁先落网取决于谁先在这场对决中露出马脚。
我有一勺没一勺地把南瓜蛋挞刮成一小块一小块。韦恩先开口了,“你的口味好像偏甜,这是你的家族习惯吗?”
他出了一步坏棋,我抬起眼,把蛋挞送进嘴里,“我没有家族,我是孤儿。”
我捕捉到他一次飞快的眨眼,...
“抱歉,”韦恩耸肩,“你的姓氏很有趣,哥谭也有一个克兰家族。”
“没听说过,应该不是现在活跃在哥谭内的家族吧?”我无所谓地摇摇头,“即使我与这个家族有血脉关联,现在也没有亲属在世。”
借着桌底的掩护,我用脚尖勾住他的脚腕,“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不就在我面前吗?”
他古怪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居然露出一个有些真心实意的笑,“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演技不太好。”
没有,你是第一个,你很不尊重我,韦恩。
“你的表情看上去……”他向我描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应该出去放风筝。”
我生气了,真的。
你可以质疑我的美貌,但不能质疑我的专业素养。
不对,美貌也不可以质疑。
我犀利地指责道,“日本有种文化叫含蓄美,一个合格的丈夫应该能听懂月色真美的含义。”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他的脚腕反过来勾住我的脚腕,颇为暧昧地蹭了两下又收回去,好像主人是一位正人君子,“就是我们之间可以直白一点。”
“比如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吗?”我故作诧异,“抱歉,是我太直白了吗?我想说的是,布鲁西宝贝没有过缺女朋友的传闻。”
他面上的轻松没有改变,难以测出深浅,“说不定我在等一个与我合拍的人,而她们都不满足条件。”
你敢把这话放在你公开的社交媒体上吗?
“你很信任她的审美,”我吃掉最后一口蛋挞,“别告诉我她给了你一本小册子,让你挑选心动嘉宾。”
“有时候命运的安排会更有趣。”
他的脑袋里是下载了一本《情话大全》吗,还是过时十几年的那种。
我有点烦躁,不是很想听老男人的过时调情语录。
我干脆挑了一个切入点,“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和克兰有关联,就因为一个相同的姓氏?”
“只是突然奇想。”他反问,“你们都是孤儿吗?”
“只有孤儿才会被母亲收留。”
同理,母亲麾下绝大多数人都是孤儿,即使不是孤儿也会变成孤儿。
“听起来很辛苦。”
“这世界上没有人的日子好过。”我收起餐盘起身,拒绝透露更多。
他没有拦我,只是问道,“南瓜蛋挞味道怎么样?”
“不错。”我回味道,“不过以我的口味来说太清淡了。”
离开前,我顺嘴问了一句,“有什么推荐打发时间的地方吗?”
“二楼的影音室,里面可挑选的碟片很多。你也可以用大屏幕来打游戏。”
“我听说韦恩庄园的书房很值得参观?”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们的卧室里也有小书房,不过你要是想,也可以去书房挑几本自己喜欢的书。”
和他说话真的很费劲,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能把谜语翻译成人话的机器呢?
“韦恩先生,”我等他把目光投向我,才昂昂下巴,示意他...
看自己的拖鞋,“你的鞋穿错了。”
韦恩微笑,他微笑的时候总是很迷人,我却总是从其中看出危险的意味。
他不是好对付的对手,但也未必是好的合作伙伴,此事仍需要考虑。
“我知道。”他说。
“那就好。”我点点头,“希望你今晚不要穿错了。”
我会争取把韦恩家族的爱恨情仇豪门恩怨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编出一百字以上的。
没有任何报复的含义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