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是这么和我说的。”
佩珀在视频那头面无表情地重复我说的话, “‘我马上就要退休了’,我不记得有哪个快要退休的人甚至要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工作只是我的借口罢了。”我看过的文件整理好放到一边,点开员工档案, 翘着腿坐在办公椅里,“我已经在相看下任会长了,几位候选人感觉都不错,我在考虑要不要用选举的模式。”
我拉开手边的抽屉,一眼看见摆在最上面的夫妻合照。
我冷哼一声, 把照片倒扣过来,手往更深处摸到了我藏在抽屉深处的薯片。
我在佩珀面前毫无淑女形象地吃起零食来,“关键是我拒绝和某个冷血无情毫无团队精神家庭概念除了一张脸和八块腹肌外没有任何优点的男人——”我大喘气,“交流。”
“你们不是上周刚和好吗?”
“没有和好。”我狠狠用牙齿碾碎薯片, 假装我碾碎的是某人的骨头,“而且是上周末,今天才周一。”
“那我换一个问法。”佩珀用幼儿园幼师对小孩循循善诱的温和态度道, “你们的矛盾怎么又激化了?”
“可能是因为结婚后我发现他不止没长嘴巴,也没长耳朵。”
佩珀撑着下巴,“避重就轻的人今年吃不到我烤的火鸡。”
用这个来威胁太过分了,但我不好和佩珀解释蝙蝠侠的事情。我只是用尽量不透露内情的语言和她描述。
偷走了我的小猫摆件与首饰的别墅小偷在被迪克他们扭送到警局,原本这件小小的案子应该到此结束。
但我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
“假使他把偷窃作为主业,那他选择的目标和偷走的赃物未免过于不走心了。首饰或许值钱, 但小猫摆件怎么看也不是能卖出高价的东西。”
“假使他是被人栽赃,他对仓库的熟悉程度和关注度又太高了, 更何况迪克追踪他有一段时间了, 认错目标的可能性很低。”
“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偷窃是他的副业, 或者说爱好。别墅小偷是这段时间出现的窃贼, 如果他不是对富人区下手,关于他的消息流通未必有这么快。”
“废大力气入侵别墅的安保系统,却只是拿走一些小玩意,难道这是在给自己找难度挑战吗?这可不是简单的安保系统难以破解,万一撞见了哪个有钱人的秘密,说不定会被人买凶沉进哥谭湾呢。”
布鲁斯肯定了我的猜想,“这就是问题所在。他的付出与能看见的回报无法等价。”
他露出这个表情,我就知道他今晚大概率是在蝙蝠洞或者哪只倒霉滴水兽头顶度过。
到这时,问题都不过是他私下去调查这起案件。
等我再问起案件的情况,他推翻了我的所有推断,告诉我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偷。
他糊弄人的表情,我没看过一千遍也看了八百遍,他一张嘴我就知道他要拿什么话来搪塞。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吗,从三年就开始为后续做铺垫了?
我能理解因为我不是义务警员,所以有些事情布鲁斯不希望把我牵连进去。隐瞒是我们之间的永恒矛盾。
我只是气恼他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不想让你参与这件事。”而不是用否定我的方法来拒绝我。
或许他真的坦白后,我们之间又会诞生新的矛盾。但当下我们只是在寻找一个隐瞒与坦白之间的平衡点。
如果我们都不能为对方妥协一步,那婚姻将毫无意义。
“这就是你选择睡办公室的理由?”
佩珀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气哼哼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的小孩,“因为气到不想沟通干脆用工作当借口躲起来?”
“你是谁的朋友?”我一拍桌子,在她挑眉的动作下讪讪收回手,“你应该站在我这边,和我痛骂臭男人才对。”
佩珀悠哉道,“聪明人不参与夫妻吵架。”
“你变了,”我可怜兮兮道,“你不爱我了。”
“在你撒娇前,我要提醒你已经到你和律师约好的时间了。”佩珀提醒道。
我抱着薯片袋子抬头,正好看见马特在我的办公室前示意性地敲门。
“暂时放过你。”我挂掉电话,掩耳盗铃般把薯片塞回抽屉里,“茶还是咖啡?”
“别装模作样了,”马特毫不客气地坐在我面前,“你的办公室里就不可能有茶。”
“拿来装门面的茶还是有的。”我用咳嗽掩饰尴尬,“来吧,我们来商量我退休后交接的事。慈善总会还是会向你的律所输送新的实习生,这项合作是不变的。”
“你的法学小白菜都没割够,怎么可能停止合作。”马特摘掉墨镜,放在手里把玩,“问题是你物色好下一任会长了吗?”
“有两棵小白菜。”
我比出两根手指,“一个常春藤毕业,出身不太好但胜在工作能力强,有足够的想法和行动力。”
“另一个是博士毕业,出身哥谭本土老牌家族,能力可能比一号种子选手有所缺失,但家族资源丰富,能帮助慈善会打开更多上流阶级的通道。”
“听起来都还不错。”马特评估道,“你更中意哪个?”
“一号,毕竟和有钱人打交道这件事,有我做好的铺垫,问题不是很大。”
我支着下巴,“不过这不是我个人的喜好可以决定的。”
“你和他们谈过了吗?”
“还没有,不过二号公子哥前几天来找我汇报工作的时候,顺手送了我一个小礼物。”
礼物就在桌上,我伸手摆弄几下,“看着有点瘆人,是一只猫头鹰的摆件……”
“我不是很关心是不是有新的小帅哥向你献殷勤。”马特委婉道,“不过你家那位给我打了两次电话,问最近的工作是不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