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边的我耳膜好像都要被撕裂,脑袋嗡嗡长鸣。大厅里霎时间杂乱起来,各种吵闹议论使得现场更不可控。
我顺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朝外看,这次受袭的不是莱克斯集团,而是位于莱克斯集团对面的一栋办公大楼。
滚滚黑烟伴随着跃动的火光在玻璃幕墙后时隐时现,比宴会厅众人的议论纷纷更响亮的是火场中受袭者的惊呼。
我睁大眼睛,身体还站在窗边,灵魂却回到了熊熊燃烧的火场。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超级罪犯,双面人给我了一个大教训。
莱克斯·卢瑟疯了吗?
坚定有力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在大厅回响,“不必惊慌,来宾们,莱克斯集团仍是安全的,我们将派出安保人员前往隔壁进行救援。”
我隔着玻璃,眼睛被象征灾难的黑烟抓住。卢瑟适时打开大厅的投影,将页面切换到新闻直播上。
直播视频里,记者正在前往现场的路上。
我下意识摸摸指根,只摸到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
卢瑟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你不赶到现场看看吗?”
一股怒气冲击我的大脑,很快被镇压下去。
眼前的人失去了人类的身份,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概念,代表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寻求自己的终极形态,即使不计任何手段。
“我只是一个慈善家——如果我担得起这个称号的话。”
我突然平静下来,“我可以成立项目帮助灾后重建,也可以报警替他们向人求助。”
“我不是超级英雄,没有力量的超级英雄可以被称作英雄,但不是超级英雄。”
“你在指望那个外星人过来帮忙吗?”卢瑟道,神色间透露出愤懑和轻蔑,“也许他在忙别的事。”
新闻直播切换到其它现场,大西洋中有一艘轮船触礁即将沉船,船上有被困在船上的乘客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直播记录自己的遗言。
卢瑟侧耳倾听,“他们在喊那个外星人的名字,世界上所有陷入困境的人都在等一个异乡人的救援。这让他们,和我们,失去了对抗的能力,成为待宰的羔羊。”
“力量让人成为救世主,也让人成为屠夫。”卢瑟...
说,“当一个人掌握了生命,敬畏便不复存在。”
我安静地听网路上的直播,在直播的背景音中找一个声音。
我攥紧手指,在默数到一百前等到了。
“钢铁侠,是钢铁侠!”
同一时间,大都会人熟悉的红披风出现在莱克斯大厦附近,他甚至没往这里看上一眼,笔直地冲进火场。
我松开手指,神经不再紧绷。
“我不赞同您的观点。”
我说:“以人类的身躯寻求极限的人有很多,从前有,今后也会有。只要人类这个种族延续下去,世界上就不存在无法征服的力量。超人是否无敌,您应该最清楚这点。”
我回顾一片混乱的大厅,“看上去这次宴会是彻底搞砸了,很抱歉踩到您的皮鞋,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有下次了,我就是和双面人跳舞也不会和卢瑟跳第二次舞。
后悔,应该多踩他一脚。
回程的车上,我给托尼和克拉克发去感谢短信,转手买了佩珀喜欢的音乐会双人票送给斯塔克,希望他不要让我的好姐妹工作劳累过度。
克拉克的票我转给了露易丝,祈祷他有时间完整地看完一场表演。看不完也没关系,露易丝能欣赏到就行。
布鲁斯的电话在汽车开下地铁桥时准时准点地打过来。
我接通电话,冷哼,“谢谢你,诸葛亮。”
“只是一种推测,”布鲁斯说,“三周前我发现他在联系船上那些遭遇爆.炸复生的人。”
“不,我就是有点惊讶,你居然会让我单独过来。”我捻了捻耳垂上的耳钉,“我以为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我出场是后备计划,”布鲁斯说,他的声音里带了点调侃,“你想让我像捧着玻璃娃娃那样对待你吗?”
“恶心。”我嫌弃道,“建议精神不正常的话去莱斯利那边看看脑袋。”
卢修斯把前后座之间的挡板升起来,留给我和布鲁斯谈话的空间。
我问道,“这次没有每次必备的后悔三问了?”
“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喜欢说废话。”他说,似乎是哼了几声。
“你有足够的空间成长,直到能够面对所有场景。”布鲁斯说,“不需要担心,在那之前我会处理好一切。”
“……”我捂住脸,稍微平复心情。
“这就是你在别人夫妻夜间活动的时间和我讲罪犯资料的原因?”
“……”
“还时不时就要抽查?”
“……”
“你真是一个老妈子。”我赞叹道。
“不总是。”电话里传来虚弱的反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