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曾向蒋书林发出邀请,希望他可以回公司继续任职,费了老大的劲才打通阻力。
但蒋书林婉拒了,左右衡量,还是没答应。
即便纪岑安还在。
蒋书林讲了很多,挺絮叨,啰里八嗦的。
他把蒋令怡犯错的原因归咎到自己身上,自觉对不起身边的人,愧对团队里的伙伴。
纪岑安没安慰他,听完了,问两句他以后的打算。
蒋书林眼神黯淡,酝酿了半天,小声说:“等她出来吧,先不考虑那么多。”
蒋令怡被判了一年,时间不长,但出狱后必定不会好过。蒋书林打算等她,两人又复合了,还准备要领证。
搞不懂他们的情爱故事,纪岑安没怎么在意,伸手揉揉病床上的小姑娘的脑袋。
小女儿乖巧,大眼睛好奇地转转,老是盯着纪岑安偷偷打量。
病房外,纪岑安再次问蒋书林:“真不回去?”
蒋书林摇摇头,还是拒绝:“不了。”
纪岑安欲言又止,看着他,却劝不出口。
蒋书林送她出去,到了电梯口,迟疑片刻,在她进电梯前,突然讲道:“以前的事也有我的不对,南总其实没什么错。”
侧身回转,纪岑安无言。
“我找新的公司了,待遇各方面都挺好的,比以前还强点。”蒋书林说,顿了顿,“你们别挂念我了。”
纪岑安静默地定在那里,直至电梯门打开。
送到这儿就该分别了。
门合上,双方都被隔绝在另一边。
走到外面,站在医院旁边的马路一侧换换气,纪岑安转身折进川流不息的
人堆里。
楼上的病房里,蒋书林站在窗后往下望,神情低落。
病床上的小女儿不明白大人间的交往,还不懂事。小姑娘偏着头,也看了会儿外边,眼睛累了才出声,张嘴喊:“爸爸……”
蒋书林回神,敛起心绪。
.
陈启睿他们回乡祭祖是在农历中旬那阵子,到镇上恰好能赶上陈家奶奶的忌日。
出城前,陈启睿知会了纪岑安一下,变相问问她的意向。
纪岑安没去,但买了些祭品让陈启睿捎上。
她还转变不回来,没做好准备,跨不过心底里那一关。
纪岑安对高桥镇那个陈家是陌生的,对亲生父母也是。
给突然冒出来的先辈烧香祭拜,这种事还是适应不了,很难直面并坦然接受。
无所谓她去不去,陈启睿只是出于面子功夫才开的口,他也不大能想象纪岑安跑到自家祖坟前上香的场景,总觉得别扭。
不去就算了,没丝毫影响。
祭拜死人就是走个过场,其实没什么要紧。
陈启睿租车带大家回去,烧完香了再发俩图片给纪岑安。
纸钱香烛烧完,只剩一堆灰散落满地,孤寂又凄凉。
收到图片时,纪岑安也在墓园里,刚为梁姨放下花束,正弯身清理这一块土地。
南迦也在那里,和她一起。
是纪岑安带着南迦来的,领人过来看看。
陈家的那些个不熟悉,纪家的也不是真的自家人,纪岑安不知道该带南迦去见谁,只能到这边转悠。
只有梁姨了,好像这里才合适一丢丢。
南迦也低身放花,帮着清扫坟墓周围。
“梁姨她……也算是我半个妈。”纪岑安缓声说,语气复杂。
南迦跟着喊了下,也叫“梁姨”。
回忆两秒钟,纪岑安讲起一些旧事,分享给南迦听。
譬如她第一次出柜是向梁姨说的,譬如梁姨喜欢哪种类型的晚辈,譬如梁姨希望纪岑安以后可以找个离家近的定下来……南迦都挺符合条件,条条都合适。
南迦笑了笑,说:“我记得有次吃饭见过她。”
纪岑安说:“咱俩认识第一年,我生日那次。”
南迦:“对。”
纪岑安也笑:“那回她还夸你了。”
“没听你讲过。”
“忘了转达给你。”
……
该回去了,起身,她俩并肩站着。
后知后觉还没向梁姨正式介绍南迦,纪岑安想了想,大方牵起南迦,说:“她现在是我爱人了,还差一张证,但关系不大,反正就她了。”
南迦抓着纪岑安的手。
平静望向墓碑上的遗照,纪岑安又讲:“我们会好好的,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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