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柳就没管,继续专心演戏,排除邪祟化身人选。
他所饰演的角色,正一步步走向深渊,离一个小高.潮越来越近了。
郁初因为曾经遭受过欺凌,变得有些怯懦自卑,不敢拒绝别人的要求。慢慢的,其他人也发现了他的软包子性格,有些人就理所当然地把麻烦事扔给他,就好比,小组作业五个人合作,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埋头熬夜做,团学分配工作,被嫌弃的脏活累活都扔给他,还有上次指使他去拿花的师兄,其实是看出了他也喜欢系花,心里不爽,多次故意给他下绊子,让他在系花面前出丑。
团学聚餐烧烤,系花也在,郁初沉默地坐在角落位置,作为新人,被要求给师兄烤东西。其他同样是大一的新人,都说自己不会烤,有的则坐在师兄旁边说着漂亮话,喝酒聊天。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郁初却几乎没怎么吃过,热气熏蒸得他额头都冒汗了。
系花注意到了,忍不住说:“郁初,你都没怎么吃吧?你休息一会,换我来烤。”
郁初微愣,脸红了,所幸本来就被烧烤炉熏热发红,不怎么明显。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不用。
师兄就先开口了,“你不用管他,他就爱烤肉,出来前自己说要大展身手,让我们试试他的独门手艺。新生嘛,就爱出风头,我们这些老人当然得靠边站,给他这个机会啊。呐,再烤两盘鸡翅,多刷点孜然,不够味!”
他说着,就扔了两盘生鸡翅过去,腌制过的,黏糊滑溜,看起来很恶心。有些酱汁还飞溅出来,落到郁初的手背上,仿若一团黏稠的血渍。
郁初低头看了一眼,又看向师兄,双眼乌黑平静,没什么情绪。
好想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到烤炉上弄死啊。
师兄被盯得冒火,指着他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我辛辛苦苦教你那么多东西,你他妈的就这死态度?!”
郁初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惊到,慌忙低头,像是怕了。师兄这才满意,又骂骂咧咧几句,跟身边人吐槽新人真几把拽,没点礼貌。
系花看到这,暗叹了口气,不再出声,没过多久就以门禁为由,和其他女生提前走了。
在场男性都喝了酒,醉倒一大片,得靠人扛上车。
那师兄脚步摇晃,喝醉后更是毫无顾忌嘲讽:“就你这样的小白脸,还敢跟我抢女人?胆小如鼠,废物,垃圾……你是一中出来的对吧?跟我朋友的弟弟一个班,我都听说了,你以前就是个窝囊废!他们整你的几个法子还是我想出来的,你不知道吧?哈哈哈……”
郁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师兄看他这表情,笑得更乐了。但很快,他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因为郁初震惊之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扶他去车上。网约车司机一看是醉鬼,不愿意拉,取消订单就开车走了。
师兄骂骂咧咧,郁初低头准备再约车时,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沈文睿温文尔雅的脸,体贴道:“这时间很难约车的,我送你一程?”
说完,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下车就帮他一起把人弄到后座。
师兄在车内到处乱摸,语气嫉妒,阴阳怪气说:“啧啧,开奥迪,是父母送的吧?家里有钱真好啊...
。不像我们,还得自己辛辛苦苦攒钱。”
然后,还吐了,倒在后座上兀自大睡。
郁初坐在副驾驶,惊得差点跳起来,慌忙给沈文睿道歉,要给他付洗车费。
沈文睿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温声说:“你道什么歉,做错事的又不是你。洗车费我也会找他要。”
后视镜上,映出了他眯眼微笑的脸。明明在笑,却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郁同学,我发现你的脾气是真的好。”沈文睿突然开口。
郁初不解。
“刚才我看见他们指使你烤东西,还有他跟你说的那些话……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刚好我也在那吃饭,就在你们后面那桌。”
郁初垂下眼睫,无意识抓紧身前的安全带,低声说:“……没什么,我习惯了。”
“这种事怎么会习惯?人都是有脾气的。实话说,我以前也遇过类似的事情。”
郁初很惊讶。因为他看起来很自信优秀。
“我以前长得很瘦弱,头发颜色又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就说我是怪物。”
“怎么会,你的头发很漂亮。”郁初忍不住说。
“谢谢。”沈文睿笑了,又接着说,“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郁初当然想。
“我把他们都杀了。”沈文睿握着方向盘,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郁初呆住。
“我很想这么做,不过很可惜,他们在那之前就出意外死了。不学无术的混混,总到处闹事,被人报复捅死,酒驾出车祸,醉酒失足掉水里溺死,都很正常不是吗?”沈文睿意味深长道。
郁初没吭声。
“到了。”沈文睿停下车,漆黑的双眼凝视着他,犹如吞噬人的深渊,笑着问,“你肯定,也有过杀死他的想法吧?”
郁初应该否认的,但他没有,而是说:“为了这样的人渣,坐牢不值得。”
“不被发现,不就好了。”沈文睿笑眯眯,低沉的嗓音充满了蛊惑力,就像一个引人堕落的恶魔。
郁初瑟缩了一下,眼睫颤抖,“非常感谢你,我送师兄回去了。”
师兄和别人一起在校外租了房子,不过这时候,他的室友还没有回来。
郁初把他送进屋,就走了。
却不知道,半夜,师兄爬起来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修长的黑影。
他以为是室友,骂:“你大半夜杵那,想吓死人啊!”
但下一秒,黑影走近,月光洒落在他银色的长发上,美丽又诡异。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师兄警惕,发现沈文睿双手戴着橡胶手套,右手拿着刀,更是惊惧。
他想逃,但被酒精麻痹的身体难以控制,只能狼狈地在地上爬。
“为什么?求求你,别杀我……”他涕泗横流,苦苦求饶。
沈文睿似被他这副模样取悦了,轻笑出声:“因为,你弄脏了我的车。”
“钱,我赔你钱!我给你买一辆新车!这样行不行?只要你放过我,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沈文睿笑而不语,同时一刀狠狠捅了下去,一刀,又一刀。
“...
本来我没想动手的,可谁让你要欺负他呢?我看上的作品,被别人胡乱涂画,我可忍受不了。他那么胆小,只能我先来做个示范,告诉他,杀人有多简单,多让人快乐。”
沈文睿甜蜜地笑着,手下却是血淋淋的破碎尸体。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脸上溅了鲜血,神情愉悦且变态,“明天我的宝贝听说这事,肯定会很高兴,就当是送他的小礼物吧。”
画面定格在沈锦可怕的笑脸上。
导演喊了一声卡,片场内的人却久久无法回神。
沈锦收放自如,敛了神情,转身就走。所有人都下意识为他让道,控制不住畏惧。
这一场戏,裴柳并没有看。他正在跟女主演,男配角,编剧等前辈讨论,学习演戏经验。这对他有极大的帮助。所以,他没有看沈锦一眼,连他拍完了也不知道。
后来,他去洗手间,在走廊上恰好碰上沈锦,刚要打招呼,表情却忽然一僵。
冰冷的黑雾凭空出现,紧紧搂住他,一口咬住他的后颈。
裴柳闷哼出声。
沈锦像是毫不知情,关切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