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云,你真厉害。”
陆长征望着刘美云,眼里全是迷恋。
他不蠢,刘美云踹他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那个大娘要打什么主意。以前在部队也听人抱怨过,坐火车回一趟家,几十个小时,遇到乡亲拿他们身份说事儿,强占座位,嘴笨的都只能吃哑巴亏。
陆长征虽然不至于吃哑巴亏,可也是真烦和这种人周旋,刘美云三言两语,就把那大娘说得脸色一变,夹着包袱走人。
陆长征简直喜欢死这样伶牙俐齿,浑身透着一股子机灵儿的刘美云了。
“美云,你放心,以后我的津贴全都给你,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要不是火车站人多眼杂,陆长征现在都想把口袋里的钱和票都交给刘美云保管。
“这可是你说的。” 虽然被陆长征眼神里的灼热,盯得耳根子有些发烫,但刘美云在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理智的。
“嗯,我说的。”
陆长征傻笑着点头,不光是以后的津贴,回头他还要把放在小姑那里的存折拿回来,也交给刘美云保管。
刘美云不知道,自己几句话的功夫,就把男人攒了二十几年的家底全掏空了。
距离火车出发,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他们乘坐的那趟火车,就已经开始在排队检票。
队伍参差不齐,到处都有插队叫骂的争执声传来,偶尔还伴着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喊。
陆长征带刘美云排在了最后。
他身上背着刘美云的全部行李,和他自己的一个行军背包,身型看起来远没有平时洒脱。
刘美云跟在他身边,身上就挎了个军用水壶,轻松得不要不要的。
本来刘美云是想自己提行李,可陆长征一点不让步,还差点连水壶都给她夺走了。
最后刘美云没办法,踮起脚,附在他耳边说,“人太多了,等会儿检票肯定更挤,我怕咱俩被冲散了,你腾出一只手,拉着我。”
女孩儿温热的气息扑过来,酥酥麻麻的,陆长征耳朵瞬间滚烫,心脏扑通扑通,连候车室的噪音,他都听不见了。
刘美云本来是想用这个办法,劝男人分他一些行李,结果陆长征居然直接把行李拢到一块儿,单手提着,腾出另一只手来拉住她。
“放心,我不会把你弄丢的。”
“......”
六十年代坐火车,那就真的只有挤着、跑着、争着抢着往火车上赶,明明火车到点儿才开,可等一检完票,人们一溜烟的往里冲,黑压压的人群,稍不注意,就能被撞一趔趄。
刘美云是真庆幸自己身边跟了个陆长征,不然以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等坐上火车,估计都只剩半条命在了。
好不容易找着车厢上了火车,刘美云才稍微缓过来点。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上的卧铺车厢,里头大部分都是各个单位出公差办事的,拖家带口的很少,前头挨着的硬座车厢,那可是人贴人,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全是脑袋。
他们是两张下铺票,刘美云找到床铺后,就累得往床上一瘫,萎靡不振的看陆长征放行李。
陆长征一米八几&#
30340;大高个,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腱子肉,背了那么多行李,又拽着她挤了这半天,额头不仅一点汗没出,连喘气儿都是匀称的。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人刚放完行李,就对她嘘寒问暖。
“不饿” 刘美云摇头,看着他的右胳膊不大放心的问:“你手真的没事儿?”
“早好利索了。” 陆长征咧嘴笑着,甩了甩胳膊,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齁甜。
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刘美云也忍不住也笑了,觉得这人跟相亲那天看到的沉稳和严肃,简直是判若两人。
“行了,别再把你胳膊甩折了。”刘美云嗔怪道。
火车还有十来分钟才开,陆长征闲不住,从兜里掏出两个苹果打算先去洗了。
“你哪儿来的苹果?” 刘美云看到苹果,眼睛一亮,自从穿过来,她就没吃过水果了。
“路上跟一个老乡换的。”
其实,是他从老乡手里买的,但这话也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才敢和刘美云说。
“那你洗了,咱俩一人一半,一个太大了,我吃不完。”
“行,我现在就去洗。”
好不容易,听到刘美云想吃东西,还是和自己分一个苹果吃,陆长征动得可积极了,还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多买两个。
陆长征前脚刚走,刘美云就意想不到的,在车厢里遇见了个“熟人”。
是刚才在候车室,耍心眼想换他们手里卧铺票的那个大娘。
刘美云眼睁睁看着那大娘拖着行李,手里捏着车票在过道上一路张望,最后停在自己床铺前,不出意外,她头顶还空着的那张床铺,就是这大娘的目的地。
果不其然,大娘找到床铺,把行李往床底下一塞,看了两眼,似乎又有些不放心,眼珠子便开始往挨着她行李的两张下铺上提溜。
这一提溜,就和悠闲坐在床上,正盯着她看的刘美云,打了一照面。
刘美云朝她笑了笑。
看到刘美云,大娘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候车室,是被这姑娘给骗了。
她没好气的,瞪了刘美云一眼, “哎哟喂,现在的年轻人呐,居然有这么不老实的,连我个老婆子都哄。”
这一声阴阳怪气,立刻吸引了周围不少人注意。尤其当大家发现,那大娘说的竟然就是刚才一上车,就漂亮得惊艳了整节车厢的小姑娘时,心里就更加好奇了,围过来纷纷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