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炷香燃到一半的时候,挖出来的泥土里终于见了血。几个穿着黑袍的人眼前一亮,合力将棺材抬了出来。
因为动作,带动的锁链声更加明显。
薄岁悄悄看了看,发现那棺材底部居然是用六根铁锁锁着的,他对于玄学这些的不太了解,但也隐约记得好像在哪儿看过,用六根铁锁锁着黑棺, 好像能够聚煞。
看来这群人对这个黑棺里的僵尸布置的很严密啊。薄岁心里想着。
随着从土地里溢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周围的黑袍组织的人呼吸都不由轻了一瞬。
薄岁微微眨了眨眼,看向中年人,就见中年男人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狂热的笑,好像是预见了什么极为高兴的事情一样。
第八百八十八天了,终于有黑血了,这也代表着僵王快成了。
这是他们迄今为止找到的最具有成为S级潜质的邪祟,比起之前自己分化的人面魇种子,眼前这个全部由他们一手创造的僵尸显然更容易控制一些。
中年人对此抱了很大的希望。
他们之前为此已经不惜得罪了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要是眼前这个僵王在这次的祭祀中真的能够一举成为S级,那他们就有希望了!
黑棺底下的血流的越凶,中年人越是高兴。这时候, 周围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今天的祭祀开始。
就在这里,夜里一阵大风吹了过来。
原本正在燃烧的三炷香最中间的那炷却忽然断掉了。
长长的血香从中间拦腰截断, 就像是被什么割断一样,在这样的夜里分外诡异。
有人心理素质不好,忍不住眼皮睁大, 颤抖了一下,就在他呼吸变重的一瞬间,棺材里锁链响动的声音忽然停止了。
在一片寂静中,这样的沉默显得格外可怖,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除了狂热粉认为这是一种恩赐外,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中年男人心跳砰砰的快了很多 ,静静的等着。
按照这口棺材内那个僵尸原本的习性,这时候应该已经用锁链拴住了自己看的上眼的猎物,拉进了棺材里。
然而就在他等候时,这时候,黑棺却一直一动不动。
诡异的场景叫四周都沉默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中年黑袍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时候抬起头来,脸色差了些。
突然,原本晴朗的夜空这时候忽然变了颜色。
一阵闪电划过,紫色的雷电从村子上空劈下,没一会儿没一会儿原本晴朗的夜空就被阴云笼罩,下起了雨。
哗啦啦的大雨从天而降,熄灭了不少人手中的火把,就连祠堂正中闪烁的三炷香也被陡然浇灭了。
这场变故来的猝不及防。
中年人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了还能出现变故,这时只好黑着脸道∶"吉时变了。""祭祀中止!"
"快,你们几个,赶快把棺材埋回去!"
他们算好了时间,说是祭祀,其实就是要在这时候借着祭祀的名义蹭着香火喂这只僵王血肉,但是却没有想到忽然之间算好的天色就变了。
半夜里雷鸣忽然出现,这僵王这时是完全不会出现了。
未免僵王在雷电下受到损伤,中年人连忙命人将棺材重新埋回去。
薄岁则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手中的火把和雷电,原来这东西害怕火把和雷电啊。他看着周围的黑袍人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后退悄悄藏到了后面的人那边。
虽然这僵王看起来因为雷电不会再出来了,但是鬼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呢,还是躲远点儿吧。薄岁悄无声息的到了后面,之前被僵王盯上的那个黑袍人重重吐了口气...
。
这时候中年人转过头来道∶"你!""去牵一只活羊过来。"
这次祭祀失败 ,但是儒王的血性还没平。儒王主动不能自己猎食,就只能先用活羊凑合了。等到明天的时候.
中年人阴沉的看了眼那个去捉羊的黑袍人。
薄岁将两人的交流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底摇了摇头。
这个人造神组织连自己人都坑害,也不知道这群人跟被.洗.脑.了一样,跟在这儿做什么。薄岁是不懂,要是有人这样对他,他早一鱼尾抽过去了。
不过现在…他到底要怎么出去?
从刚才雷电出现的反应来看。
这群人在这儿"祭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祭祀失败的场景也不少。今天算是结束了,暂时没有危险。
可是……薄岁目光打量了一眼周围一圈的人,觉得这时候晚上偷偷突破过去偷愿珠也不现实。大庭广众之下身份暴露不说。而且万一他打不过僵尸呢?
薄岁之前也没有和僵尸打过,不知道僵尸的能力。要是打不过被煮了鱼吃,到时候就尴尬了…….
在心里权衡利弊了半天,薄岁还是觉得今天就先到这儿,看样子这些人明天晚上还要继续。他明天晚上再来吧,今天先回去查查僵尸。
咸鱼不打没准备的仗,毕竟很多突如其来是翻车都是因为轻敌。
耳边嘈杂声越来越多,薄岁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祠堂和黑棺那里,十分自然的跟着人群退到了外面,抬头走了出来。
正好这时候也该换岗了,外面的人也没有怀疑。看见里面穿着黑袍的人出来之后,将牌子给了他。"你可算是出来了?"
"里面这是怎么了?这次吉时失败了?"因为大雨,外面的人多少也猜到了些。
薄岁想着里面已经没有灯火的村子,心中微微皱了皱眉,嘴上却和外面的黑袍人寒暄了几句。"是啊,你也知道下雨了,这次是不行了。"
"对了,守了这么长时间了, 你去上厕所吧,我来守着这儿。"那个换班的黑袍人没有多想,聊了两句之后就进去了。
薄岁看着人离开,才走过去把之前藏好的那个人拖了出来。那个之前被他一尾巴甩晕的黑袍人这时候还昏迷着。薄岁伸手把人推醒,微微眨了眨眼。
那黑袍人猝不及防的被人打晕之下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人摇醒后,捂着额头坐起身来一脸的懵。
这是哪儿?他这是
他在抬头看着面前的薄岁时吓了一跳。
幸好薄岁早有准备,想到自己之前和纸扎人说话把人说傻了的事情,这时看着醒来的黑袍人微微顿了顿,开口道∶"闭嘴。
黑袍人脱口而出的疑问顿住,迷茫的看着他。
薄岁这次没有再刻意控制他的声音,轻轻的道∶"今天晚上是你在巡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也没有被打晕。"
他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隔着海浪轻轻的拍打在耳边,模糊的吃语随着薄岁的语调传入黑袍人耳中,黑袍人只觉得一直有人在他耳边告诉他一件事,叫他一定要遵循。
他迷茫的表情渐渐的变了。
过了会儿后,跟着薄岁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才清醒过来。
薄岁已经把两人的衣服换回来了。
这时候看他清醒过来,又询问了一遍,确保他不会出卖自己今晚来过的事情之后。这才在外面声音响起来时,转身藏起来。
发生在树下的事情动静很小,根本没有人发觉,那被薄岁洗脑的黑袍人站起来走到人群里之后,只觉得自己头有些疼。
奇怪的按着脑袋怀疑自己是不小心在哪儿磕到了,其...
他的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薄岁等到人都走了之后,看了眼电闪雷鸣的村子,记住位置之后悄悄下了山。
他原本就是预计今天来打探打探情况,等到清楚了再端了它,到时间如果自己搞不定的话,记住地方也能举报给特殊管理局,叫他们来查。
在倾盆的暴雨中,薄岁按着原路从山下返回,幸好他反应及时走的早,山上的路还没有被暴雨下的泥泞,要不然下来的时候一定满腿的泥了。
薄岁微微摇了摇头,尽量避开了些大雨。
山脚下黑色的车子依旧低调的藏在那儿,薄岁一直到下了山,才稍微从刚才憋闷紧张的环境中松了口气,从车里拿出车牌重新挂上。
趁着没有人发现他,快速的离开了这儿。
就在黑色的车子消失在雨夜里的时候。
这时
席悬生还在看着古村的方向。
无头女鬼和鬼骷颅弯下腰瓮声瓮气道∶"僵王出世,那个村子现在情况不明,席先生虽然有兴趣,但是我们却不敢用这种小事麻烦席先生。还请先生允许我和老骷颅替您去查看一番。"
"您再行降临。''
它和鬼骷颅都低着头,恭敬无比。
席悬生收回目光来,轻笑一声,看向两个邪祟。"也罢,不过一个僵王而已。"
"看样子还需要几天的血食喂养才能成大凶,在这几天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会被发现。""你们好歹也是两个A级。"他声音顿了顿,摇了摇头。
无头女鬼和鬼骷颅立马弯腰。"席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它后背背着的头上一开一合,嘴里声音干哑。鬼骷颅也连忙应和。
席悬生收回目光来,两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云城周边的暴雨似乎也影响了城内,这时候楼下也在下着雨。他站在窗外看了会儿后,微微皱了皱眉。
薄岁开着车回去的时候,鬼鸦和纸扎人还坐在客厅等他。看到主人穿着鱼尾套装回来,不由都回过头去。
薄岁在山上多少淋了点儿雨,不过他现在体质好,又亲水,那点儿雨淋在身上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却是叫鬼鸦和纸扎人有些大惊小怪,连忙去给主人放热水。
薄岁刚进门,就享受到了一杯热姜茶。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纸扎人,薄岁眼皮一跳,诡异的觉得有些心虚。不过,他随即就被热姜茶收服了。
心想着…之前有鬼鸦和纸扎人做小弟,那个邪神还真是幸福啊。
"大佬,你去山上发现什么了啊?怎么这么晚回来?"鬼鸦放完热水回来后见大佬盯着他看有些奇怪。
以前薄岁出去打邪祟,都是三个小时之内就回来的,这次去的时间却格外长。这会儿看着都要天亮了。
薄岁喝完茶之后本来是想告诉鬼鸦山上僵尸的事情的。
但是又一想到,这件事还没结束,暂时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于是顿了顿道∶"路上下雨,车开的慢了点。"
"你和纸扎人在等我?"他收回目光,转移了话题。
见鬼鸦点头时,将杯子放在柜子上,随手拿起毛巾边擦头发边进门道∶"我没事,就是今晚太困了,进去洗个澡就要睡觉了。''
"你们也赶快去睡吧。"
鬼鸦压根没有察觉到大佬的不对劲,还以为山上那个什么祭祀就和之前被大佬打的云城那些邪祟样。
听见大佬这么说,拍了拍翅膀,就放下了心来。和纸扎人一起去休息了。
它们等了半天也有些累了。
薄岁回到房间之后这才收回了轻松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抱在电脑泡在了浴...
缸里,浴缸里温热的水流总算是冲刷掉了薄岁在村子里闻到的那股血腥味儿。
薄岁活动了一下肩膀,目光就定在了电脑上。还是先查一查那个僵尸吧。
看样子那个僵尸是一直在那个古村祠堂下面,不是那个人造神组织挪过去的。现在愿珠应该就在僵尸身上,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历。
薄岁在电脑上搜了一下那个村子之后。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