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雪域, 是一片荒野,尽呈秋日之象。横穿过广袤的金色大地,又是繁花似锦的春景。
辛涟带着唐惟妙一边玩一边飞, 一日看尽四时花。
在太阳的余温消失,大地变冷之前,他折返回荒野之域, 飞抵了某座看起来还算现代化的城市里。
说它现代化, 是因为唐惟妙看到了电线杆,但比起二区的高楼大厦,这里更像是文明新农村。
几乎没有超过五层楼高的房屋,全市最高的地标建筑,是一块涂鸦广告牌, 上面用儿童绘本的画风, 画了一只撞死在广告牌的有羽妖,红漆在画作旁喷了大大的一行字:谨慎飞行,小心撞墙。
看到妙妙对这面广告牌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辛涟突然提速, 飞临广告牌, 绕行盘旋后, 在唐惟妙的笑声中,擦着地面低空降落。
唐惟妙戳穿了辛涟的小心机:“炫技。”
辛涟只是笑了笑, 收起翅膀, 甩出一件墨绿色衬衫披上, 先扣第四枚扣子。他修得一身秀骨, 肩颈的线条比例完美, 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勾着唐惟妙不得不看。
“不要看那里”挑战失败。
唐惟妙目光黏在他的身上, 承认他的小心机在她这里万分奏效。更何况,辛涟还一直笑看着她,他倒是笑得坦荡从容。
他很会。
唐惟妙无话可说,激动地为他伸出了大拇指。
“很好,请保持这样的优良传统!”
辛涟指了指不远处独立的三进古朴小院,说:“我们到了,敲门吧。”
唐惟妙叩了叩门上的铜环,忽然想起,他们是空着手来的,转身问辛涟这样会不会太失礼,结果看到了辛涟将衬衫扣得严丝合缝,仿佛刚刚看到的那个放浪形骸只系一粒扣子的男人只是她的错觉。
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辛涟说:“我母亲不太喜欢客套,她很厌倦礼节拘束,你随意就好。”
门内的脚步声近了,落地轻缓,只凭脚步声,一抹袅袅婷婷的身姿就浮现在唐惟妙的脑中。
木门拉开,果不其然,是唐惟妙想象中的成熟魅力大姐姐!
辛涟的母亲穿着户外迷彩服,以简洁飒爽的黑色皮腰带做分割线,长腿无比吸睛。
她看到唐惟妙,本无表情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点笑,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梅兰。”
“你好你好!”唐惟妙握住了她的手,暖和且柔软,她忍住捏两下肉垫的冲动,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我是唐惟妙,惟妙惟肖的惟妙。”
“进来吧。”梅兰松开了唐惟妙的手,大步走向主院,没有跟她过多客套。
辛涟小声解释道:“不要多想,她对谁都是这种态度。”
主院中放着一只行李箱,旁边的石桌上还搁着两箱军火。
唐惟妙怔怔看着梅兰把军火箱合上推开,指着屋内道:“想喝茶了自己倒,有烧好的水。”
辛涟推高衣袖,进屋沏茶。
梅兰说:“不必给我准备。”
辛涟淡淡应声:“好。”
“是不是感觉,很奇怪?”梅兰突然问唐惟妙,“希望你不会因为我们这些奇怪的人拒绝他的爱意。”
“没有没有,只是有一点好奇。”唐惟妙实话实说,“来之前辛涟就告诉过我,您不喜欢客套,过得比较独立。”
“我喜欢独处。”她一边收拾着枪械和野外工具,一边平静讲述,“总有生灵,生来就喜欢孤独。我喜欢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世界唯独只有我……我是这种。”
“可以理解!”尤其喜欢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这一点,唐惟妙深有感触。
“凤衍的做法,给你留下了糟糕的第一印象。”梅兰说,“我希
望你能尽量宽恕他的所作所为,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我只是觉得,他制造的麻烦中,我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他对你的道歉,我也占一半。”
唐惟妙想,难道是驯夫不力,所以她也要给自己道歉吗?
梅兰声音毫无波澜:“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原因在我。这些,凤涟有告诉过你吗?”
辛涟端茶来,轻轻摇了头。
“总是要说的。”梅兰道,“岐山凤和我们其他的凤凰属都不相同,尽管我尽力了,但很遗憾,凤涟也仍然归属岐山凤,他们这一支有强大的侵占覆盖性,我无法改变他的命运。”
唐惟妙没有听明白,梅兰说的似乎是遗传?她紧张了起来,很怕梅兰要告诉她,辛涟以后也会像他父亲一样疯。
她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