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紧张兮兮地和夏怀梦说:“姨姨是为了给我做苹果汁,她不是故意的,虽然姨姨平时也是毛手毛脚的,可是之前没有爆炸过喔……”
周溪泛见这小孩还给自己说好话,叹着气说:“真是谢谢你啊。”
“人没事就好。”夏怀梦也没有要怪谁的意思,把湿拖把靠到墙上,看向周溪泛,“走吧,洗个手,我给你们泡茶喝。”
梳洗好后,三人到花园阳伞下落座。夏怀梦泡了一壶她的拿手花茶,给“劫后余生”的各位都倒了一杯。
“喏,你妹的新闻。”周溪泛将报纸递给夏怀梦。
夏怀梦笑了笑,“你每次说‘你妹’,我总感觉你在骂我。”她将报纸放到一边。
“你现在怎么对她的消息不感兴趣了?”
“……不是不感兴趣。”
夏怀梦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抿了一口。
“一开始知道她的行踪后很着急,后来慢慢的,沉淀下来,也就没那么慌了。反正她有了些名气,行程都是透明的,在哪儿演出我不需要花太大力气也能知道。她现在不得闲,不是和她相认的好时候。等她回国吧,面对面地聊一聊或许更好。”
周溪泛耸肩:“那你都知道她在哪了,也不需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信息了,干嘛还不把你女儿接回去?”
夏沁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说:“姨姨嫌我烦!”
周溪泛坏笑了一下,故意说:“对啊,就是嫌你烦。”
夏怀梦笑眯眯的,“我看你俩相处挺好。正好我画室也忙,你帮我带着,我省心。”
周溪泛指着那扎成一片黑的厨房,扬高声调:“你真的省心??”
夏怀梦抿着茶,“我要求不高,不用把她养得白白胖胖。活着就行了。”
周溪泛:?
夏怀梦放下茶杯,深思了一会儿。
“想一想,距离那场她一鸣惊人的暨宁音乐会,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是挺久了,”周溪泛在心里数了数,“那时冬天才刚结束,现 在夏天都快要过完了了。她已经走半年了啊。”
“那之后,她就再没回国过?”
“没有。她真的很忙,米兰,维也纳,巴黎,丹麦,图卢兹,纽约,地球都被她绕了好几圈。”
周溪泛沉吟片刻。
“不过她马上就要回国了,下个月一号。”
“下个月一号……”夏怀梦反应了一下,“那不就没两天了?”
“……嗯。”周溪泛点点头,“她昨天才和我发消息说的。”
夏怀梦:“那……除了说下个月一号回国,她还说什么了?”
“还说,叫我这两天有空去找找陶野。这几个月她们联系得越来越少了,本来就很少,最近几乎是快失联了。这一次,好像有一个礼拜都没能联系上陶野。”
夏怀梦从周溪泛口中听说过陶野。她知道,这是她妹妹深深爱着的人,不过可惜一直都没打过照面。
“一个礼拜没联系上,她都不着急?”
“她们本来就有时差。”周溪泛见怪不怪,“而且夏星眠说,不管她们各自有多忙,陶野肯定等着她呢。所以她不着急。”
“那今天去找一下她?”
“我也是准备今天去找。”
“……我陪你?”
周溪泛皱起眉,小声咕哝:“干嘛,我现在对你来说又没有利用价值了,等夏星眠回来你找她就好了,还和我浪费时间……”
夏怀梦打断她:“我说过的吧。我和你之间的纽带,应该不止是夏星眠。”
周溪泛红着眼飞快地瞥了眼夏怀梦,见对方在看自己,慌乱地看向地面,嗫嚅半天,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搁在桌上僵硬的指骨边缘,忽然碰到了一点陌生的温度。
周溪泛抬起眼,见夏怀梦轻轻用指头碰了一下她。
“我和你……”
夏怀梦的指尖蜷回掌心。
“还是能继续来往的,对么?”
周溪泛沉溺了片刻,马上回神,重重干咳一声,“嗯咳!以、以后再说。”
夏怀梦眨了几下眼,“那就……先去找那个陶野吧?”
“好,走吧。”
她们叫来了保姆,将夏沁交给保姆,然后动身前往南巷酒吧。
南巷还是之前的南巷。狭窄的小胡同深处,走过好几条小路才找到酒吧的位置。
没过晌午,便利店的老板端着碗面条站在门口吃,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狗坐在一边使劲摇尾巴,等吃面的老板给它扔些断了的面条。
小石子铺成的路映着阳光明灿灿的颜色,是夜晚看不到的别样风景。
酒吧这么早不营业,周溪泛敲了好久的门,才等来一个卷发女人不耐烦地开了门。
“您有事么,还没到开门时间呢!”
周溪泛认得这人,知道她叫赵雯,忙抵住门说:“赵姐,你不记得我了?我之前来找过陶野姐姐的。”
赵雯打量了她一下,“哦——你是那个、那个那个夏星眠的——”
周溪泛接道:“同学。”
“啊,同学。怎么了?”
周溪泛:“是这样,夏星眠托我过来,看看陶野姐姐在不在这里。她想带句话,说陶野姐姐已经好久没回复她消息了,要是可以……”
“陶野?”赵雯啧了一声,“陶野已经不在这里干了,你不知道吗?”
周溪泛一愣。
“什么?”
“嗯,陶野已经离职了。她走的时候说,她要离开暨宁去别的城市。”
赵雯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
“对对对,她还说,要是夏星眠来找她,就告诉夏星眠:祝她前程似锦,她们以后呢,就不必再联系了。”
“不必再联系?”
周溪泛不可置信地重复。
“不必再联系是什么意思啊?”
赵雯摊了摊手。
“就是分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