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诶,这小妞居然曾经有那么厉害的背景!”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还真是不错,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真tm倒霉,富过再穷还不如一直穷呢……”
在夏星眠离开的时候,被陆秋蕊抱着的大美人盯着那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之后很久,她都在半出神。
直到玛格丽特里的冰块化成了水,杯子外壁也扩满了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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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眠回到陆秋蕊给她租的房子,洗了个澡,把泼满酒液的毛衣丢进洗衣机。
看了眼手机,早已过了零点。
她倒了杯热水,坐在阳台上,裹上有几分潮气的浴巾。手里的课本翻到卡着书签的地方,目光却停滞在了第一行。
……多少年,没有人在零点和自己说过生日快乐了?
家里落魄之后,背着巨额债务的父母相继自尽,亲朋也默契地散去。好像只有陆秋蕊会在第二天白天随便找个时间敷衍一下她。
只是这两年,陆秋蕊对她越来越不耐烦,连敷衍都开始不屑。
不仅不屑敷衍,甚至还会频繁地把自己叫到各种地方,当众羞辱自己。
这些荒唐事,多少传入了夏家一些远亲的耳朵。
当初家里落难时,那些远亲没有一个开腔的。如今她堕落了,那些3年都没联系过的亲戚却第一次发来了短信,短信内容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
——“家族败类”。
夏星 眠静坐了一阵子。
她从兜里掏出两颗总是随身带着的星星糖,想如往常那样,在失落的时候吃两颗。但攥在手里,糖纸被捏得窸窸窣窣地响,好半天也没去剥。
良久,她把糖塞回兜里,放下实在看不进去的课本,独自回了卧房。
一夜无梦。
第二天。
清晨,自然醒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陆秋蕊的未读。
夏星眠以为应该是祝自己生日快乐的消息,可一点开,视线就僵住了。
【陆秋蕊:“结束吧,我喜欢上别人了。”】
夏星眠握着手机,静默了很久。
陆秋蕊恨她。她明白。
3年前,夏家刚刚败落的时候,陆秋蕊主动找上她,装成一副善良悲悯的模样,慷慨地提出包养她。
那时,陆秋蕊告诉她:只要她愿意跟着她,她们可以不上床,她还能供她念完大学。
很久以后,夏星眠才知道,陆秋蕊和她父亲夏英博有仇。大仇。包养她,只是因为夏英博已经死了,她只能把她这个夏英博的亲生女儿绑在身边,折磨她的精神,践踏她的尊严,以此,来找回那一点近乎于执念的复仇的餍足。
陆秋蕊的包养,只是一种报复。
包括这条宣扬自己有了新欢的消息,也是报复。
——陆秋蕊一定很清楚,她早就喜欢上了她,整整3年。
尽管她明白,这份喜欢早已变得不值得。但在众叛亲离、举目无光的时候,陆秋蕊,毕竟是那个唯一伸出手给她的人。
她把她从深渊里捞上来的那一刻,不论目的好坏,都是救了她。
虽然是假的光。
……那也曾是光。
恩恩怨怨掺在一起,理不出什么头绪。夏星眠索性叫了几提啤酒到家里,暂且逃避开这些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一罐又一罐地喝,不间断地喝,她很努力地去找电视剧里那种喝到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
喝了整整一天,从早喝到黑。
后来,她自己也不记得喝了多少。
天黑后,她晃晃悠悠地出了门,凭着本能沿着路走,手里还捏着咣啷作响的半罐酒。
意识里,好像是晃到了陆秋蕊的家。
她撑着门框,一反平时隐忍的模样,使了很大的劲儿用力砸门,“哐哐哐!”
里面有人开了门。
门一开,在昏暗的玄关灯下,夏星眠向前踉跄了一步,没站稳,直接倒进了对方的怀里。
她下意识抱紧了对方,把身体的重量交了出去。那人也搂住了她,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了句什么。
可酒精的刺激下,她什么也听不清,也看不清,张开嘴就咬住了对方的脖子根,像带着怨恨,咬下了深深的印子。
啮了一会儿,她又贴着对方的脖侧抬起脸,咬上那处最敏感的耳垂。
贴近耳根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有些陌生的香水味。
木质的冷调,梅子酒的清冽,混着一点点水质感的烟草气息。
对方一开始还推了几下她,到后来,似乎也拗不过她,任由她抱着又啃又咬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摔倒在了床上。
那人依然在她身下,脸就偏在她肩头。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就在耳畔。
撞钟一样,撞着她的所有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