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听陆斯恩说话的祈无渊突然被提到, 陆斯恩让他接话来解答沈玉轩的疑问。
——接个鬼的话。
沈玉轩说的这个纸条祈无渊并不陌生。
因为这条规则就是祈无渊写的。
祈无渊对上陆斯恩的眼睛,看出了陆斯恩眼里的戏谑。
陆斯恩一直都知道。
沈玉轩手里的这张纸条不是他为了这个游戏创造的,是祈无渊随后弄出来的补丁。
祈无渊在心里骂了一声陆斯恩的恶趣味,非要把心照不宣的水平戳到明面上来。
有病。
祈无渊顿了顿, 立刻反应过来。
他写在日记本上的规则, 在这个时候早就化成数张纸条散落在庄园各地了——陆斯恩发现了。
怪不得会忽然让他来回答沈玉轩的这个问题。
祈无渊想明白了其间的弯弯绕绕, 他被陆斯恩紧紧盯着,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不耐烦地反问了一声:“这不是你的无聊产物吗?”
“怎么要我来帮你回答了?”
听到祈无渊的抱怨, 陆斯恩只是一直笑着,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祈无渊说的话。
低低地笑了一会后,陆斯恩才开口:“这个问题确定要我来回答?”
两个人在对视间,某种针锋相对的气质陡然升起, 互不相让的无声对峙中, 最终还是祈无渊率先松了一口气。
“只有这一次。”
祈无渊略微挺直腰身,无一不散发出独属于贵族的骄傲。
陆斯恩很喜欢看到伯爵大人的这幅骄纵模样,带着笑意地附和道:“当然, 我保证只有这一次。”
一旁的沈玉轩不明就里。
他摸了摸自己怀里的豹猫,这只豹猫幼崽的名字可不是什么小花,只是沈玉轩在当初的宴会上为了找机会和祈无渊搭话现编的。
真名叫做沈七的豹猫窝在沈玉轩的怀里,它伸出爪子舔了舔, 一边顺着自己的毛玩, 一边耳朵略微抖动,似乎一直在观察着什么。
沈玉轩看了看陆斯恩, 又看了看祈无渊, 被沈七一爪子拍到手臂上, 这才开始认真地听起祈无渊说话来。
祈无渊的回答要敷衍很多,说多说错,再说在陆斯恩的虎视眈眈下,他也没有义务给玩家们过多解释。
他说:“故土当然是每个人的家乡。”
“这都理解不了吗?”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地方能被人称作故土?”
祈无渊这个回答,只能说这番废话的水平可以说是很有说废话的水平了。
祈无渊下笔写下这句话的时候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但是他不想或者说不能将这个答案明确说出来。
这不应该是凛冬伯爵想要提起的一个话题。
刻意的含糊其辞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尽管祈无渊这样的回答有可能会让陆斯恩不满,或者说是不符合陆斯恩&#3...
0340;设想。
他还是选择了含糊其辞。
祈无渊笼统的回答完了之后不再说话。
祈无渊这个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玩家们只得到了一个非常失望的答案。
就连陆斯恩都掩藏不住脸上的失望。
“这么说也没错。”
只是陆斯恩不怎么得劲,微沉的表现正在思索什么。
祈无渊看到陆斯恩这个模样心里一紧,果然,紧接着祈无渊就听到了脑海中系统的声音——
【人设崩坏度: 10%】
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祈无渊忍住了先要在心里爆出的脏话,不知道哪一点又让陆斯恩不满起来。
陆斯恩把祈无渊笼统的回答具体化地又回答了一遍:“北境。”
“北境是让人无法割舍的故土。”
陆斯恩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直白,没有套上贵族们说话时惯用的弯弯绕绕。
祈无渊低敛了眼眸,不自觉地想起了黑色的灰烬和雪白色的化大片雪花混合在一起,在天地间飞舞飘动的一幕。
到处都是厚重的冰雪和炸裂的火花,最寒冷、水含量最丰富的地带,发生了一场最绝望、最无可奈何的火灾。
祈无渊喉咙一紧,忍不住开口:“不,那不是所有人的故土。”
城里的人不是每一个都出生、生长在北境。
却在最后时候都因为北境而死,成为终日游荡在雪地里的焦黑怪物。
简单的把他们都归于北境,是对那些人的不公。
陆斯恩和祈无渊在这件事上持相反的态度。
听到祈无渊对他的反驳后,陆斯恩先是皱了皱眉,在看到祈无渊坚持不肯退让的态度后,还是陆斯恩率先做出了选择。
“好吧。”
陆斯恩望着祈无渊,无奈地说:“北境的事情当然是要听从伯爵大人的。”
“那是凛冬的领土,我就是随口一说,哪有什么真的判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