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楼心里不是滋味。
正站在原地发呆,那边的?两位老爷发现?了他的?存在,其中一位招手:“你?站在那干什么?赶紧走。”
另一位看了一眼小楼和孙楼身后院子的?距离,笑着道:“若是没记错,这就是那位与兰娘子和离,非要娶一个寡妇的?孙楼了。”
孙楼:“……”
在语气嘲讽,他听着憋屈。
张了张口想要还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话本身没有错,他确实是为了一个寡妇和郝云兰分开了。
两人又?在低声争执,孙楼跺了跺脚,还是上工要紧。
绣楼中来了不少富家?老爷的?事,孙桑叶也看在了眼中。她?本就有意,这两天更是经常出来转悠。
不过,不缺银子的?人家?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像孙桑叶这样的?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
因此,孙桑叶转悠了几天,一无所?获。
她?仔细想过了,如果郝云兰愿意帮忙说亲的?话,随便找一户人家?,她?都能过得好。
可惜郝云兰不愿意。
孙桑叶再一次后悔自己曾经对这个后娘的?漠视,如果那时候感情培养得好,这些事压根不用她?开口,郝云兰应该就能办得妥妥当?当?。
她?在愁自己的?婚事,另一边,孙楼被?家?里的?沉重压得喘不过气。
一来是银子,他每天累得几乎吐出来,可银子还是不够花。二来,家?里的?气氛不太好,疼爱的?女儿?和慧娘不能和平相处。两人有时候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吵,真的?是不想则已,越想越烦。
这一日,孙楼下?工之?后不想回家?,刚好友人请他喝酒,他欣然赴约。酒入愁肠,难免就起了倾诉的?**。他说起了家?里的?烦心事。
友人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笑着道:“既然两人凑在一起就闹,那把?两人分开就行了啊。反正你?女儿?也大了……”
听到?这话,孙楼电光火石间就响起了曾经心头闪过的?念头。
如果把?孙桑叶许出去,多少能换一点聘礼回来,到?时候,如果能把?家?里的?债还完,他也能松口气。再说,姑娘大了本就该嫁人,如果她?走
了,家?里也不会吵成这样。
孙楼和友人碰了下?杯,兴致勃勃回了家?。
刚到?自家?门口,又?听到?里面在吵闹,推开门一瞧,见到?慧娘和女人两人瞪得跟乌眼鸡似的?。看到?他进门,两人都想让他评理。
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家?里这么多事,我忙得几乎脚打后脑勺。图儿?睡醒了,桑叶这个姐姐不该看着吗?”
“结果一眨眼,孩子就跑到?了街上去。我忍不住说了几句,她?就跟我吵……话说得特别难听,还说什么拖油瓶。”她?哭着看向孙楼:“阿楼,别人不知道我,你?是知道的?,当?初我没有想再嫁,怕的?就是别人嫌弃图儿?是个拖油瓶。是你?执意求娶,还说一定?会对他好,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大,所?以我才点头。”
孙桑叶听到?这些话,气得慌。父亲最疼爱的?人是她?才对。
可这个女人的?这番话,让她?觉得父亲最纵容的?人是慧娘母子,她?反而得靠后。
孙桑叶恼怒不已:“他又?不是我亲弟弟,我凭什么要管?”她?哭着道:“小双是我亲妹妹我都没管……”
最后一句,意在提醒父亲。
父亲一直挺疼她?的?,舍不得让她?做事,连别人家?姐姐应该带妹妹这种事也不强求。
在父亲眼里,难道亲生的?女儿?还比不上一个拖油瓶?
两个女人得哭得伤心不已,孙楼揉了揉眉心,愈发觉得头疼,也愈发坚定?了自己心底里的?想法。必须得把?俩人分开,否则,家?里简直没法呆了。
“你?们别吵,我有话要说。”
两人不看他,不过,哭声明显小了许多。
孙楼走到?屋檐下?的?椅子上坐下?:“桑叶,女大当?嫁,你?该议亲了。”
听到?这话,孙桑叶心里一动。
事实上,她?最近在外头转悠没能引得那些老爷多瞧自己一眼,知道此路不通。她?就已经在想辙。
她?自己出面说服不了郝云兰,若是父亲前去劝说呢?当?然了,孙桑叶也不认为事情就一定?能成,但万一呢?
万一郝云兰愿意帮忙,她?就下?半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爹!”孙桑叶跺
了跺脚,已然羞红了脸。
慧娘心底里也是这个想法。
继女天天在面前,什么活都不干,有好吃的?或者好东西?继女一定?是第一个抢上前的?。
图儿?还小,根本就抢不过,她?是越看越烦。
最好的?法子,就是把?人给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孙楼浑身疲惫,看到?女儿?羞涩,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是实话实说。桑叶,你?可以有中意的?人选?”
孙桑叶没有一定?要嫁给谁,她?最想嫁的?就是来铺子里采买的?那些老爷,不说做妻,做妾都成。
“爹!”孙桑叶再次跺脚,她?看了一眼边上的?慧娘,欲言又?止。
明显就是觉着慧娘在场,有些话不好说。
慧娘哪里不知孙桑叶的?想法?冷笑一声,抱着孩子进了厨房:“你?以为我会插手你?的?婚事?你?实在多虑,我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过来,哪里顾得上你??”
听到?这话,孙楼知道慧娘还在怒气中,想着一会儿?好好把?人哄一哄。
“你?慧姨进了门之?后,那咱们就是一家?人。无论是什么事,当?着一家?人的?面都没什么不好说的?。你?方才那样,实在让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