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回去的时候,楚云梨一点没避讳外人,分开之后方家这样黏黏糊糊的,让人耻笑。
尤其是如今陆婉娘身边已经有了新人,方家再找上门,也显得太没骨气。尤其方家拿方远烈勾搭的寡妇上门求情,就显得一言难尽。
闹得这么大,方家再想要送陈氏母女离开就不太方便,毕竟巷子那边方远烈来来回回也没避过人。
一开始他自觉坦坦荡荡,只是照顾孤儿寡母不需要避,后来嘛,那么多人都看着,他也没有避的必要。所以,到得如今,凡是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方远烈在搬出陆家还没拿到休书之前,就已经和一个寡妇来往。
要是见挽回不成,就把陈氏母女送走,也显得太凉薄。
经此一闹,陈氏母女被换了个院子养了起来。岚城中许多人都知道,陆方两家的亲事是方远烈先背叛。
方远烈被父亲训斥后,勒令在家禁足思过。
其实他觉得自己委屈,早前还没有拿休书的时候,夫妻两人之间明明就是吵架,他也真没有和陈氏有亲密的关系。后来拿了休书,某次他去探望母女两人时,陈氏为了感谢于他,亲自下厨做了饭菜,他郁郁之下多喝了两杯,酒醉后再醒来,就是在陈氏的床上。
明明就是个意外!
陈氏本来就没去处,和他有了关系之后,方远烈自觉更应该照顾她们母女。这事情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婉娘解释呢,她那边已经找了新人。
说不要他,真就把他丢下了。
方远烈被禁足,方家夫妻再次上门请罪。
陆成富这一回见了,方父先是请罪,然后道,“我们两家成为亲家,确实是方家高攀,远烈那孩子性子直,心思简单,对待婉娘一片诚挚,若是就这么断了他们之间的姻缘,未免也太可惜了。远烈是你女婿,那就是你自己孩子,该训就训,气急了打一顿也是可以的。但不能放弃他了呀……”
方父说了许多,总结起来就是:方家还是很想挽回这门亲事,要是陆家接纳了方远烈,那他以后就是陆家的儿子。
陆成富坐在上首沉默听着,道,“我没兴趣替别人教儿子。远烈性子确实直,端着我陆家的碗,每日都要嫌弃婉娘几次,嫌她不够温柔贤淑,不够善良大度,以前他们夫妻感情好便也罢了。如今婉娘想要回头,我是万不会再让他嫌弃我女儿的。”
方家夫妻面面相觑,再没想到方远烈私底下居然会嫌弃陆婉娘,方父反应也快,立即解释,“他以后绝不会了!若是真有,交由你处置,方家绝无怨言!”
“晚了!”陆成富示意管事添茶,“我陆家子嗣单薄,岚城中所有人都知道,我之所以招赘,就是想要生一个孙子承继我陆家偌大家业,婉娘和远烈成亲四年,两人之间连个丫鬟都没有,我陆府干干净净,他们俩身子康健,但愣是丁点喜信都未传出,要不是看两人是感情深厚,我舍不得女儿伤心,早已让他们分开了。”
“方老爷,远烈性子直爽也好,两人之间有误会也罢,无论因为什么,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步。为了我陆家子嗣着想,我万没有回头的道理!”
“此事,不必再说了!”他端起茶杯喝茶。
端茶送客了。
方父哪里甘心,陆成富也不是那有耐心时时刻刻愿意见他的人,今日要是就这样离开,这门其实就再无挽回的可能了。陆成富明明白白说了,陆婉娘生下来的孩子会承继陆家大片家业,若是这个孩子有方家血脉……想到这里,他有些急切起来,“如今府上留的那位柳二少爷,身子单薄,凭他怕是不能让陆姑娘有孕的。”
要说为了子嗣,陆成富就不应该留下他。
陆成富都端茶了,没想到这两人还不识趣,听方父提及柳绍,他有些恼,虽然他也不喜欢柳绍,但他做事,哪里轮得到方家指责?
“婉娘喜欢!”陆成富一脸严肃,“我女儿喜欢就行,就如她当初喜欢远烈我也可以迁就一般,今日她喜欢柳绍,我便也能忍受。”
方家夫妻彻底没话说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门亲事,确实毁了。
眼看陆成富怒气勃发,两人不敢再留,飞快告辞出门。
方父在马车中气得胸口起伏,回家后直奔方远烈的院子,看到他在院子里喝茶,一派悠闲模样,顿时气冲脑门,“逆子,你还有兴致喝茶!婉娘是陆家女,你不好好伺候着还嫌弃,老子就该赶你出去知道一下人间疾苦……混账玩意儿,早知道养你一场会弄成这样,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
方远烈有些懵,“以前我回家来,你们不也说婉娘娇纵……”
早前方家夫妻确实抱怨过陆婉娘娇纵,儿子入赘不知要吃多少苦的话……方父气急,“人家偌大家业,有娇纵的本钱!你有什么?凭着她对你的一片真心么?三天两头的嫌弃,难怪她要休了你,废物!”
不提方家的鸡飞狗跳,楚云梨站在正房外把陆成富的一番话尽数听入耳中,胸口一片酸涩,这是陆婉娘的情绪,她伸手抚了下,避开了出门的方家夫妻后才进门。
“爹。”楚云梨微微一福。
陆成富放下茶杯,摆摆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