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过来,按车窗,『露』出半张侧脸:“上车。”
“有驾照?什么时候考的?”闻岁坐上副驾驶,边系安全带边狐疑地上打量人,满脸写着“到底有多少朕不知道的惊喜”。
江暗输入导航目的地,四平八稳地开着车,慢悠悠说:“高三毕业。”
闻岁卡顿了一,问道:“那个暑假在兼职跑出租?赚钱吗?”
江暗:“……”
他在闻岁里到底是有多缺钱,身兼数职打工达人么。
“没,就是单纯的考了个驾照。”江暗扔了件外套在他身上,“们俩睡会儿,过去得一个多时。”
季屿一人独占两个座位,平躺着悠悠感叹:“我哥但凡有江暗哥一半的,我爸估计能原地戒酒。”
闻岁挑眉,回头看他:“怎么?羡慕?不意思,就这么一个。”
“羡慕,嫉妒,且恨。”季屿双手枕着脑袋,目光悠悠看前排的两人。
闻岁看上去确实相当直,比钢管直,但是江暗……
他跟人家昨天刚认识,不算太熟,不敢过界询问太多,只能再观察观察。
借着微弱的月光,闻岁半闭着睛由昏睡了过去,脑袋歪到一边,跟随着车身一抖一抖。
江暗单手把着方盘,时不时地侧头,看到人撞上玻璃,就拉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很轻地拽。
季屿撑着后座,瞪大铜铃般地双,这可就不困了,瞬间清醒。
他睁睁看着江暗的手指缠着白皙的手腕,拽完之后,指腹又很缓慢地在那块皮肤上摩挲了几,拉着没放。
是很亲昵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暧昧缱绻。
看上去完全是一个意识的举动,不注意压根发现不了的隐秘。
季屿捂着心脏,突顿悟,之前那股诡异的感觉没有错,只是怀疑错了象。
他突有心疼江暗,喜欢上这么一不开窍的直男,是自己从一起长大的弟弟,平日里得隐忍成什么样。
这样想着,后视镜里跟江暗上视线,莫名有一种偷看到别人秘密的心虚。
江暗很轻地了一头,视线重新放回前面的山路上,握着方盘的动作依从容。
季屿就没这么淡,心就跟这八弯的路似的,起起伏伏,压根无法平静。
作为闻岁的朋友,最的做法应该是什么不管才,但是像又没办法袖手旁观。
毕竟江暗这个哥哥,真的闻岁太细致,体贴到他作为旁观者叹为观止。
说以后真找伴侣,这个世界上应该很难再找出一个闻岁这么的人了。
『乱』糟糟想着,车子已经缓慢停在了半山腰,车技一流的平稳。
季屿懵懵地抬头,看了路的尽头,前方是一条陡峭的楼梯:“是到了吗?”
“嗯,前面上不去了,得走一截。”江暗解开安全带,侧身拍了拍闻岁,“醒醒。”
闻岁猛睁,正准备起身,鼻尖跟江暗撞到一起,嚎了一声:“嗷,痛。”
江暗皱着眉心退开一距离:“我也挺疼。”
“不意思,睡懵了,车。”闻岁抬手抹了把脸,打开车门跳车。
正是凌晨五多的时间,山里风大,一吹整个人瞬间清醒一半。
他抱着胳膊在寒风中抖了抖,一件外套就落在了肩膀上,后拉上拉链裹紧,寒意消散了不少。
“谢谢哥。”闻岁冲着他笑了一瞬,突恢复了精力似的,迈开长腿就往楼梯上跑。
领先一大截后又回头催促:“们俩墨迹什么,晚了就赶不上了。”
江暗跟季屿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两人没说话,安静地沉默。
是季屿先打破了这股诡异的氛:“江暗哥,我这话问得可能有唐突,是不是喜欢…”
...
“是。”江暗大方回答。
“哎我就知道。”季屿也没想着他能这么坦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打算告诉他吗?”
江暗看着绵延的山路,顿了几秒钟才说:“以前是不打算,现在也需再等等。”
跟聪明人话就挺费脑子,过于言简意赅。
季屿琢磨了一会儿,才揣测说:“我像懂了一,以前毕竟分开了几年时间,是觉得们俩不一能如初吧,不敢抱太多期待。现在我看闻岁也挺依赖的,关系也很,就是像没什么那种想法。”
江暗低头笑了一声:“嗯,确实。”
“那,有什么我能帮的吗?我是说旁敲侧击什么的,或许能稍微引导一,我也不知道这样不。但我能明白的难处,这事弄不连兄弟也没得做,太难了。”季屿皱着一张脸,陷入苦思。
江暗侧头看了他一,像是早已经在心里百转千回过很多次,神『色』淡:“没事,心领了,谢谢。”
季屿眨了眨,无端感叹说:“我不是背后说人坏话,就是突觉得,闻岁是真跟在一块儿,倒像是他高攀了。”
“岁岁很,在一起也是我高攀他。”江暗捻了捻手指,很轻出声。
天呐,闻岁他妈几辈子修来的福找到这么一挑不出『毛』病的哥哥!
季屿想冲着前面一心只顾着攀登的那位疯狂摇晃,求弯一吧亲爹!
但显,看他爬楼梯的速度,真是直得不能再直。
闻岁先登了顶,站在高处,双手环抱着他们俩无嘲讽:“行不行啊,比乌龟慢。我哥是年纪大了,儿子可是正当年轻。”
“就快,跑第一是能给颁奖怎么着?”季屿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回怼。
闻岁啧了一声,不悦道:“儿子,这几天着实有叛逆。”
“是啊,再找个爹来管管我吧,一个人管不住,吃不消。”季屿爬地喘吁吁,上不接。
江暗快听笑了,这随手捡来的儿子真挺可爱,助攻满分。
他推着季屿加快速度,终于赶在天亮前抵达山顶。
四周是乌压压的一片,零落的着几颗星星,雾蒙蒙的笼罩在一片夜『色』里。国庆假期来看日出的人也不少,很多人已经早早的站了观测位置,架了□□短炮,就等着最美的那一瞬。
天很,没有雨,应该是个适合看日出的大晴天。
江暗看了时间,提醒说:“应该有五分钟左右。”
“行吧,美的风景总是需等等,三年等了,不差这五分钟。”闻岁背着栏杆站着,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江暗看得有些晃神,就这么借着月『色』,肆无忌惮地看他。
季屿撑着巴看着远处的山峦,嘟囔说:“早知道们俩有约,我就不来了,像个八百瓦的电灯泡。”
“重的是一起看的人,我可以当不存在。”闻岁冲他善一笑,“儿子是长大了啊,知道察言观『色』了。”
“滚,们俩站这边,我去旁边看,不跟们挤在一起。”季屿往旁边挪了一距离,决刚一个懂事的僚机。
闻岁笑着踢了他一脚,懒洋洋说:“逗的,真信了。季屿同学,我也很重,不妄自菲薄。”
正在『插』科打诨的聊着,天边突亮了一瞬,黑压压的天际『露』出一丝金光。
很快的,黑夜像是被划破了一条口子,更多的光线争先恐后的破云而出,波浪一般蔓延开来,美得惊心动魄。
周遭一片尖叫,嘈杂声闹成一片,亲所见的场景才是最美的浪漫。
以前念念不忘的遗憾终于得以圆满,闻岁忍不住撑着栏杆,冲着远方的群山大喊出声:“哥!我们终于看到日出了!”
江暗站在他的身后,视线不在人人格的美...
景,是在那在太阳泛着金光的少年轮廓上,张扬热烈,挪不开。
他不山川雾岚,世间风光,只想前这个人每天冲着他笑一笑。
像不够贪心,像又太过贪心。
江暗举起手机,把明媚的少年灿烂的朝阳框进镜头里,低低出声:“岁岁,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