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出来的时候他就跟柳桉说了,柳桉还在找人帮他查许东成的信息。
“那边回我消息了,许东成老家在江南一个小县城,之前一直在辗转在全国各个工地上,据他以前的工友说,平时挺好的一个人。”
叶矜垂眸,没做评价:“具体信息呢?”
柳桉沉默两秒:“你告诉我,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爸妈的车祸显然有问题,当然是要查。”
叶矜站起身,不太明显地笑了下:“放心,我总不会激动到去报复谁的。犯罪者自有法律惩处,我只是想把所有事情弄清楚,而不是让背后的人随便推个人出来顶包。”
柳桉叹了口气,从电脑中选了个文档发给叶矜。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真的发现了到什么,那对你爸妈动手的人也一定敢对你动手。”
叶矜嗯了声:“我准备回去了,你呢?”
“……跟你一起走。”柳桉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后天我爸五十周岁生日,搞了个晚宴,还要我必须到场。”
叶矜家里是出了问题,但他个人的朋友圈没断,也早就听到了风声。
柳桉语气幽幽:“老男人就是屁事多,一天天整得花里胡哨的。”
叶矜失笑:“毕竟是你爸。”
“要不是……”柳桉及时收口,“看在他年龄大了的份上,我勉强给这个面子。”
他毕竟是大儿子,在家里怎么不受待见都可以,要是自家老爹的寿宴上都没出现,恐怕免不了外人风言风语。
柳桉和他爸关系一直很僵持,要不是半年前,叶矜父母的那场车祸,让柳桉意识到生死也就一瞬间的事……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给他爸好脸色。
“你后天也来吧,不然我真的太无聊了。”柳桉跟叶矜并肩走出寝室,“我怕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他呛起来。”
“好。”
叶矜本准备拒绝,却突然想到,柳氏老总的生日宴上,肯定多是圈里的朋友和生意伙伴——
他爸妈的车祸大概率和生意场的事有关,也可以过去观察一下各家看到他的反应。
出了校门,他们就分道扬镳了,两人前往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叶矜要回那间没有丝毫人气的房子,柳桉得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他顺带交了21栋1202未来一年的物业费,又是好几千。
普通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两千可能就够了,而他确实不行。
除了学习,他还要顾生活,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单元楼里冰凉一片,小区环境还可以,就是入住率不是太高,显得冷清。
叶矜并不是很想回来,但他无处可去。
电梯缓缓停在十二楼,叶矜刚迈出一步,就接到了向溱的来电:“你是不是放假了?”
叶矜无意识地笑了声:“怎么,溱哥这么急着要我还饭?”
向溱说‘没有’,犹豫了会儿又小声说:“我有些不舒服。”
叶矜脚步一顿,停在了电梯口:“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吗?”
“还没去……额头很烫。”
“是不是发烧了?”叶矜立刻转身,“你在公寓吗...
?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他抬手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长腿一迈走了进去。
而在他身后,1202的门把手上,正捱着一张纸条。
内容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吗,十六号晚八点到南郊尚秩路1380号,一个人来。
·
叶矜一直到出了小区上了出租车,才反应过来,向溱刚刚那算什么?
他怎么品出一点撒娇的意思呢……?
南山公寓离这里有段距离,不过今天没怎么碰到红灯,四十分钟就到了。
现在是下午,隐约能看见一点太阳,但看天气预报说是等会儿会下雨。
叶矜去南山大药房里买了体温计,还有退烧药,之前几次去公寓都没看到过药箱。
乘着电梯来到九楼,叶矜才恍然意识到,他已经很多天没来这里了,也没和向溱见过面。
莫名有种奇怪的恍如隔世感——也不知道向溱现在在做什么,躺在床上?还是坐在客厅的沙发等着他来,又或是就在玄关?
他也没告诉向溱自己到了,直接输入了密码进去。
卧室里,向溱正在擦头发,看见叶矜一愣,不是说一个小时吗?
叶矜蹙了眉头:“头发怎么湿的?”
向溱:“……刚洗。”
叶矜:“发烧了还洗头?”
向溱解释:“两天没洗了。”
叶矜着实无奈了,他把人摁到床尾的皮质沙发上坐下,将新买的体温计拿出来:“选个地方测温吧。”
向溱啊了声:“……”
有点茫然。
叶矜的眼神在他唇上,腋下,还有腰部下方的某个位置分别扫视了一遍:“腋窝、口腔,还有……”
“腋窝——”反应过来的向溱学会了抢答,急急忙忙的,就怕叶矜再把肛/门两个字说出口。
叶矜忍笑:“要我帮你吗?”
向溱连忙接过:“我自己来就好了。”
可体温计还没放到腋下,就有一双微凉的手贴向了他额头。
他听见身前人说:“好烫。”
向溱脖子泛起了红晕,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热出来的红。
体温计好不容易放稳了,就见叶矜朝他走了两步,突然弯腰靠近,用自己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
向溱呼吸一窒——太近了。
近到像是要接吻的距离。
叶矜精致的五官就在他眼前,漂亮的瞳眸里还反射着清淡的自然光,双唇红润……
向溱这时候才看清楚,叶矜的睫毛真的很长。
大约三秒,叶矜才移开距离:“比我烫多了。”
向溱停了十来秒呼吸,才轻吐出一口气,心跳仍旧‘咚’‘咚’个不停。
刚刚那样……是不是太亲密了?
就算是朋友,也不会用额头为对方测温吧?
向溱心脏狂跳不止,情绪又有些忐忑。
可叶矜的表现太正常了,一如既往的淡然,仿若无事发生一样问他:“溱哥,吹风机在哪?”
“——第二个抽屉里。”
叶矜将吹风机插上电,再掀开床上被褥,半跪到向溱沙发后,撩起了他略硬的头发。
向溱有些不自在:...
“我自己吹吧?”
“哪能让病人自己动?”叶矜浅笑了声,“溱哥坐着就好——乖。”
向溱果然老实了。
端端正正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不过……
叶矜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向溱发间,眸色微动。
发丝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