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成微微笑道:“本来是打算明日再告诉你,现在说就当是弥补我今晚扰了殿下清梦的冒失了。贵妃娘娘今日接到一封告密信,说张淑仪肚子里的孩子并非皇嗣。”
白锦扶闻言一惊,身体不禁坐直,睁大眼睛看着韩玉成,“此言当真?”
韩玉成道:“虽然不知道写告密信的是谁,但信上所言十分详细,甚至连奸夫是谁,张淑仪和奸夫通奸的日子都写得清清楚楚,不像是无中生有,贵妃娘娘已经在命人暗中调查,有了结果便会禀明皇上。”
白锦扶好奇地问:“那奸夫是谁?”
韩玉成目光若有深意:“想知道?”
白锦扶点点头。
韩玉成抬起手朝他勾勾手指,“那你过来。”
白锦扶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过去?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韩玉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这么隐秘的事怎么能随便说出口,万一隔墙有耳怎么办?”
“……”白锦扶没辙,只能站起来朝韩玉成走过去,谁让他好奇呢。
白锦扶走到韩玉成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不耐烦地抿了抿嘴角,“现在可以说了?”
韩玉成端坐在太师椅上,一点儿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把头低下来。”
白锦扶没什么威胁性地瞪了韩玉成一眼警告他别玩花样,将...
信将疑地弯下腰,把头低下来凑到韩玉成面前,“说吧,谁,你要是敢耍我,你看我……”
韩玉成忽然直起腰上身靠近白锦扶,嘴唇险险擦着白锦扶的耳垂而过,白锦扶感觉到耳朵上传来的异样,本能地想要站直身体避开韩玉成的触碰,没想到却被韩玉成用手按住了背,让他无法躲无可躲。
“这样的情报可以说是价值万金,殿下要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怎么连这点儿耐心都没?”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白锦扶耳朵附近的肌肤上,让白锦扶感觉不寒而栗,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用力捏紧,克制着往韩玉成脸上砸的冲动。
白锦扶咬牙质问:“你到底要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
韩玉成垂下眸,白锦扶的松垮的领口更方便了男人的目光探入,肆无忌惮地在里面游走打量,可惜白锦扶眼睛看着前面,并没有注意到韩玉成眼神里的侵略性。
韩玉成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看满意了,然后才低声道:“张淑仪的奸夫,就是烈王的内弟,烈王妃的同胞弟弟,他们两人在宫外就相识,张淑仪在入宫以前,就是烈王的内弟举荐给烈王的,你说,要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看待烈王?”
说完便松开了手,白锦扶终于得以站直身体,不满地瞟了韩玉成一眼,行吧,看在这个秘密的确很劲爆的份上,这次他就不和这个狗东西计较了。
“这个告密者有问题。”白锦扶理了理衣服,淡定地道,“他既然能准确地说出张淑仪和奸夫见面的日子,说明他不是最近才知道这事儿的,那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等张淑仪有了身孕才说,这不是就为了把这份奸情坐实,好让张淑仪和奸夫百口莫辩吗?而一旦张淑仪出了事,难免会牵连到烈王身上,那这对谁最有利?所以,告密者背后的人才值得深挖。”
“殿下所言甚是。”韩玉成拍了拍膝盖站起身,像长辈对待晚辈那样贴心地帮白锦扶掖了掖衣领,“不过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就算要查,也是明日的事了,夜里天凉露重,殿下穿得这般单薄,小心受寒,早些回房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白锦扶侧了侧肩膀躲开韩玉成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那舅舅慢走,我就不送了。”
韩玉成察觉到白锦扶对他的抵触,嘴角不以为意地勾了勾,临走之前俯身凑到白锦扶耳边,嗓音磁性地道:“只要殿下乖乖听话,舅舅什么都能给你,晚安,做个好梦。”
做个好梦?做个噩梦还差不多!
白锦扶看着韩玉成的背影离开,咬咬牙,扭头转身气冲冲地朝后院走,一路回去只要看到地上有石头,就把石头当成是韩玉成的脑袋踢飞。
等到了院子外面,他让身后跟着的帮他打灯笼的小厮都退下,一个人进了院子里,等走近了卧房,忽然注意到书桌位置旁的一扇窗户上似乎有个人的影子映照在上面。
白锦扶立刻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景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卧房里,正坐在他的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支毛笔,面前铺着白色的宣纸,不知道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什么,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景彧停下了笔,抬起头含笑望着他。
“阿扶。”
本来刚刚听韩玉成说,景彧的马车从他府外经过没停下直接离开了,白锦扶还以为景彧今晚不会来了,没想到一回到房间就发现房里有个美男子在等着他。
书桌上摆着一盏灯,烛光透过白色轻纱材质的灯罩照射在景彧脸上,更映得他面如冠玉,俊美无俦。
白锦扶先转身关上门房门,背着景彧悄悄咽了咽口水。
韩玉成要他乖乖听话?
笑死。
他从十三岁进入青春期开始,就一直叛逆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