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呢秦柏意有时候会觉得薄成熙和楚俏相似呢。实在是他们的口味、喜好、乃至一些细小的习惯都太相似了。因而在模样、长相毫无类同点的情况下,也依然给人极强的熟悉感。
楚俏听到薄成熙也喜欢自己喜欢的诗人,高兴极了,噼里啪啦讲了一堆。薄成熙始终微微笑着看着他。
过了会儿,楚俏说累了,就像一只小鸵鸟一样把脖子和头都耷拉在薄成熙的床面上。
“哎,我说累了。念了好久的诗集,好渴呀,薄先生。”
薄成熙:“.........”
薄成熙作为一个正在装重伤的病号,此刻也不得不暂时起身来。照顾一下他的小王子。
毕竟,他的小王子是最受不得一点委屈的,他也不愿意让他受委屈。
“我去给你倒。你在这儿等一等。”薄成熙说。
楚俏好奇又探头探脑,看着他颀长高挑的身影下床,走到桌案旁边,然后从玻璃壶中倒出水来。递给自己。
望着薄成熙送过来的水,楚俏低着头,有一点难过地道:“对不起,薄先生。我除了给你读诗集,好像什么也不会做。一点也不能好好地照顾你。”
薄成熙顿了顿,旋即道:“......没关系。”
“你陪在我身边,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就是最好的照顾了。”
楚俏可怜巴巴,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望着他。“真的吗?”
薄成熙看出少年小鹿一样的眼睛,有一个刹那,他...
很想吻他。但是他克制住了。只低低地轻声道:“是的。”
薄成熙虽然“受伤”了,但是并不需要人连夜照顾。楚俏给他读了会儿诗集,到约莫十点的时候,就准备回去了。
“晚安,薄先生。”
他打了个哈欠,有点瞌睡兮兮地同薄成熙道别:“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拿过来的吗?”
薄成熙微笑着,橙色的床头灯光芒落在他的眼睛里,显得很温柔温暖。
他道:“能帮我把脏外套送到浴室一下吗。明天会有阿姨过来处理。”
“好的。”
楚俏回答道:“那晚安。”
薄成熙:“明天见。”
朱红色的沉重木门缓缓合上了,楚俏走在走廊上。他瞌睡来极了,一边走一边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太困影响了方向感,原本应该向右走的楚俏,迷迷糊糊一直顺着走廊走到了左边最后的一个房间。
他既忘了要把胳膊上的脏外套放到浴室,也没注意到自己走反了方向。
他下意识握住了门把手,稍微一拧——
“咔哒”一声,门是锁着的。
楚俏凭借本能,在口袋里摸啊摸啊,没摸到钥匙。于是他转而往旁侧,下意识从薄成熙给他的外套里摸钥匙。
摸到一枚,迷迷糊糊塞进孔眼里,拧了一下。
......门开了。
这大概是薄成熙有史以来,最严重、最意外的一次失误。他在早上出门前,往房间里添加了第一千零三百一十一张照片,然后把钥匙揣进了口袋里。
却忘了在方才把衣服交给楚俏时,把这枚至关重要的钥匙取出来。
楚俏揉着眼睛走进面前的黑暗中。
但是,意料之外的,他却没有在进门处摁到熟悉的顶灯开关键。也没有找到本放置在窗下的柔软床垫。
楚俏:“......?”
他稍稍睁开眼,打起精神来。
于是楚俏看见了许许多多,他自己各种姿势的......在床上的照片。
或熟睡,或醒着玩手机,或在怔愣愣地发呆......各种姿势和状态应有尽有。
最可怕的是,这些照片明显不是仅仅集中在某一段时间的,而是跨越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距离。有远有近,最早的,可能能追溯到大概四五年之前。
楚俏五官都还没有脱去稚气,尚且显得有棱角的时候。
楚俏起初看到时,怔愣了一下。
他犹如见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景象,盯着这些花花绿绿的照片,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都是些什么啊......
他走近了一些去瞧,逐渐的,有一些寒气从从脚底蔓延上来,丝丝地往上,将他全身都包裹住了。
他手脚都有一点发凉,像一个行尸走肉似的,心脏跳得极快。脑袋里一片空白。
许久,楚俏克制着本能和惧意,慢慢往前。
他走到了那堵白墙的面前。
许许多多的楚俏的照片拼凑在一处,各种角度,各种神情......楚俏定格的模样或笑或低落。
...
不知道拍摄者是怎样做到的,也就是说,这些年楚俏走了这么多地方,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始终有一个跟随着他的人,偷偷关注着关于他的一切!
最让人心底发寒的是,这些照片贴在墙上。最后还被人用最浪漫、最暧昧的玫瑰色水彩笔,绘画连接成了一颗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