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应该捉摸着如果真的走到山穷水尽之时,那应该怎么办。
大概只有屈服了。
但一些什么姿势啊,相关基础知识啊......总是要补一补的。不然到时候是赶鸭子上架,谁也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
看着眼前沉沉睡着、甚至嘴巴也不自主微微张开的少年。牧尤忍不住心里软和很多,浮起一种复杂的情愫......
他又单纯,又可恶;又骄蛮,又天真。
牧尤想:他既把碧落铃丢失的罪过丢到他身上;又在自己垂危的时候没有一走了之,留下来救他。
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思索着,牧尤目光又落在楚俏画的小人身上。两个小人,以各种方式缠绵在一处。注意到两个小人之间细微的差别。
牧尤眼光暗了暗:
嗯......师兄真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
***
第二天醒来,楚俏敏感地觉察到牧尤身体没那么烫了。
他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出身来......这样谁也不知道他曾经贴在牧尤怀里给他降温了。
但是实际上,在感受到怀里人动作的下一秒,牧尤就清醒过来了。
他看着楚俏小心翼翼,悄摸摸起身的动静,忍着笑意弯了一下唇角。然后又配合地闭上眼,假装仍睡着的样子。
没有戳穿。
楚俏穿好了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准备给牧尤再煮一些温水喂给少年喝,目光扫到篝火堆的时候,又脸皮一阵阵儿发烫......
他昨晚真是信了系统的鬼话,才画这些东西!
楚俏一面赶忙拿脚尖去擦,一面又在目光避不可及触碰到其内容的时候,耳朵尖儿直冒热意。
连薄薄软软的耳垂都变成粉红色了。
捉摸着楚俏应该把犯罪痕迹都毁的差不多,自己应该“可以醒来了”,牧尤睁开眼。
“师兄。”
他低声唤道。
“啊——”
楚俏仍被吓了一跳。
他慌里慌张转过身来,看着牧尤。牧尤已经坐起身了。
但是楚俏的简笔画还没擦完!
他才刚擦到系统教他的,“牧尤一直不醒来,他也可以修的”那套姿势......
现在被盘算进去的正主之一看到,楚俏脸颊都红透了。
“我......我。”
楚俏“我”了老半天,愣是没憋出下文来。他捉摸着怎么把这些东西掩盖下去,却偏偏大脑里一片空白。
“师兄受累了。”
然而牧尤眼神平定,像是根本没察觉到他藏起来的那些羞耻画迹。只不动声色说道:“这两天,多亏了师兄照顾我。”
“......”
楚俏努力用脚尖遮住那些不该让牧尤看到的东西。假意镇定道:“没事......你醒来就好。不值一提。”
牧尤弯了弯唇角:“好。多谢师兄。”
......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俏总觉得他说那句“多谢师兄”的时候,笑的模样里总有点意味深长、自己没懂的别&#3...
0340;意思在里边。
牧尤刚醒,楚俏把捡来的小鹌鹑蛋和地瓜烤给他吃。
这里实在没有别的东西了......除了这样,楚俏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方法照顾牧尤。
以前在他前后忙来忙去的小奴隶小师弟,现在需要楚俏去照料。
楚俏咬了一下唇,装作很老神在在的熟练样子,说:
“这个地瓜,你别看它看起来有点糊。其实吃起来是很香的。”
牧尤:“.........”
牧尤点点头,回应道:“确实。”
“——那这个蛋呢?是不是也虽然看起来没熟的样子,但其实更健康?”
楚俏:“.........”
有时候,你讨厌的让人想要把你嘴闭上。
“你爱吃不吃。”
被小师弟戏弄了,楚俏负气地走到一旁。不理人了。
——他从来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第一次照顾人!牧尤还不领情!
牧尤刚醒来,就忍不住把楚师兄给气跑了。赶紧努力挽回:“对不起,师兄。是我眼拙,错判了师兄的药膳。”
随后,在二人吃东西的时候,楚俏大致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包括他帮牧尤降温,却怎么都没有效果;去庙宇外附近找东西,误打误撞又碰到了那片有石桩的空地的事情。
“师兄还撑得住吗?”
听楚俏说完,牧尤梳理了一下,问道:“如果那片特别的石桩有突破口,我们可以过几天再去一趟......只是不知道师兄这几天能不能撑住。”
他看出了楚俏脸上的疲色——他照顾牧尤时,不仅耗费了精神体力,还有修为。
楚俏垂下眼睫,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没关系的。”
“其实......”
见楚俏答应下来之后,牧尤顿了顿,却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我还有一个想法。师兄,你说......这情浓阵法,用什么判断我们是否有双.修呢?”
楚俏被问得愣住了。
他也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得到了破情浓阵法的方法。但是论经验......楚俏也是第一次入阵。
这阵法怎么知道他们两个鱼水之欢没有,楚俏还真没有想象过。
“有两种可能。”牧尤说:“第一,它需要我们两人汇通灵力,提升修为。然后才能够打破阵法,而这实现的途径,只有双.修能够做到。”
“第二,这个阵法本身不能判断。能判断的是当初这个阵法的人。他或许设下了一些表象的触发机制......当这些出发机制同时达到时,阵法则判断满足双.修的出阵要求。”
“什么意思......”
楚俏仍愣愣的。
“意思是......”牧尤垂下眼去:“我们也许可以骗一骗这阵法。”
“如果师兄配合的话。”
***
半个时辰后。
楚俏蒙在被子里,小声地嘟囔道:“这样好奇怪啊......”
牧尤在他身下,手搭在他的腰侧上。
两个人都蒙在衣服中,虽然还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
但是也和没穿区别不大了。
连彼此身体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感觉得到。
楚俏脸有点红。
“这样还是大白天。”
楚俏轻声道:“我们这样违反门规了。”
牧尤:“.........”
牧尤对师兄的清奇脑回路表示语塞。
明明在门派内的时候也没见他遵守过几次门规......
而且在这种时候,他为什么能想到门规??
“劳烦师兄了。”
牧尤压低了声,在楚俏耳边低低说道。他们俩距离挨得近,牧尤说每一句话时,那羽毛一样挠人的吐息都扑到楚俏的耳朵边上。
让楚俏软软薄薄的耳垂变得更红......
“一、一定要这样吗?”
楚俏抬起眼,可怜巴巴地最后一次问他。
他看上去就像一只眼睛湿漉漉的小鹿。目光里带着的是祈求的意味。
“只是试一试。”
牧尤说道:“并不会对师兄真的怎么样,师兄不必担心。”
“.........好吧。”
楚俏垂下眼去。蔫嗒嗒的。认命地看着面前物什。
那是牧尤给他的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些字......
楚俏看着那些字,有一点希望自己赶紧变成文盲这一瞬间。最好都不认得。
他酝酿了好久。久到牧尤都真的来问他:“有不认识的字么?”
楚俏:“.........”
楚俏摇头:“没有。”
只是......
只是这上面的字太难以启齿了!
楚俏心说。
他深深闭眼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跟猫儿叫似的抵在牧尤耳侧,轻飘飘地叫出一句:
“夫、夫君。”
——这是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