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下台阶, 提着繁琐的白无垢。
“喂!你在做什么!”
从远处传来的少年音色愤怒且冷厉,她一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怒色的里梅。
在殿里的侍女发出惊恐的一声短促, 紧接着晕了过去。
“不做什么,我随便走走。”成海千森眨着眼睛,无辜的回道。
里梅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个时间段的少年, 还没有练成冷漠如冰的性格,对于让他不快的事物, 都是直白的表达出来。
“谁让你随便走走的!”
凶巴巴的眼神和语气。
但是成海千森一点不怕他,她想后面的里梅成熟多了, 性格淡漠的没一点起伏。
这个时间更接近于一种叛逆少年的感觉,即便他冷漠的性格,话少还孤傲,但只要有关两面宿傩的事情,都能挑起他的情绪。
“我坐的腿麻了。”成海千森神色无辜的回应。
里梅冷笑一声,“腿麻了就把你的腿砍了。”
真是有两面宿傩的风格,这孩子学的一样一样的。
成海千森眨眨眼, 弯了弯嘴角,没有感到惧怕。
见状, 里梅表情愈发不快。
是他失去威严了吗,不啊,那个侍女不就吓晕了。
成海千森看向脸臭的少年, 松开捏着的白无垢, 说:“两面宿傩在哪里。”
里梅表情更凶了,“不许直呼宿傩大人名讳!”
她注视着里梅, 理所当然的说:“既然我被送来做他的新娘, 要见一面丈夫很奇怪吗。”
这是什么脑回路, 她是没听过宿傩大人的名号吗?
里梅被她不知惧怕,理所当然的样子,惊的愣了愣。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冷笑着嘲讽她,“丈夫?你还真是敢想。”
“人类果然都是愚昧。”
成海千森也笑道:“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
这句话果然把里梅惹毛了,“不要把我和人类相提并论!”
她哄小孩一样眯了眯眼睛,发髻上的银色流苏在橘色的斜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好,我知道了。”
“既然我穿着白无垢被送进来了,怎么也要让我看看我的丈夫吧。”
少女声音清甜。
里梅炸毛。
“都说了不是!”白发的少年一怔,突然想到什么,眼眉里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来,冷笑着捏住她的手腕,“让你远远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对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该给予相应的惩罚。
真以为两面宿傩大人是你们这种人随便能瞻仰的吗。
里梅心里头一次升起了恶劣的念头。
丑态尽出吧,蠢女人。
……
里梅。
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跟在两面宿傩身边,能学到什么好的。
春日午后的风吹拂起少女鬓边碎发,她伸手扶了一下,被风吹得乱摇晃的绒花步摇。
脚下的大地被血浸染成暗黑色,沾染了白色的裙角,空气里弥漫着血的腥臭味,传到耳朵里是咒术师肃杀的声音,和死亡来临前来不及发出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