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宝细弱地“嗯”了声,却一动不动。
梁鹤深有点无奈,阮家阿妈那句“他连抱你都吃力”像利箭飞过一晃而过的时间,飞过千山万水的距离,再次射中靶心——他的心,碎出一小片来。
他曾以为自己负担不起她的花样年华,可真被这尾蝴蝶侵占时,他又忍不住开荒翻土,立誓要为她开出满园鲜花。
也想,也想抱着她,哪怕不是抱着她让那漂亮裙摆开出灿烂花朵,只是在这种时候,抱她去床上睡觉。
梁鹤深调暗了灯光,抱被坐到妹宝身边,轻轻掸开给她盖上,又点开手机处理邮件、看新闻,心想等她睡会儿,再叫醒她。
卧室安静,只余窗边风拂纱帘的声音,细细软软,很柔和的声音,让他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梁鹤深放下手机,目光静静沉沉地荡在夜色中,走神片刻,忽被一缕清风拂醒,再低眸看沉睡之人。
她细眉微蹙,似有种被困梦中的烦躁和不安,这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直觉——妹宝心里藏了事。
明明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大概是所谓的心灵感应?
梁鹤深迟疑了会儿,终究不打算马上刨根问底,只是伸手轻搡妹宝胳膊,指腹挪到她脸颊,又轻缓摩挲。
“妹宝,回床上睡觉。”
低沉声音惊扰黑夜,无端打破这片柔和寂静,让他油然而生一种负罪感。
身边人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
梁鹤深于是又叫了她一声。
妹宝眼皮用力挤了又挤,到底没睁开,声音极弱似在梦游:“……抱。”
她在被子底下,仿佛用尽了全力,微微抬了抬手臂。
梁鹤深喉中一哽,胸腔处闷进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物质。
她软绵绵的样子,完全无意识的撒娇,好像溪流绕石而过,又像猫尾撩拨树根,他没办法随她挪动脚步,只能目光追随,忽然就害怕,怕她终有一天奔流入海,怕她终有一天跳墙离开。
他勉强弯了弯唇,苦涩出声:“乖,自己走,我抱你起来。”手臂往她后背去。
妹宝没出声,好像要过很久,梦外的话才能传进梦里,她闹起小脾气,还把他当做阿黄,挣开束缚:“阿黄,我好困,你别吵我。”
说罢再次陷进被窝,还拉了拉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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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鹤深担心她这样睡一夜,第二天免不了腰酸背痛,只能又加重力气搡醒她:“听话,回床上睡去。”
妹宝屡次被打扰,半梦半醒中烦得不行,但眼皮像是涂了辣椒油,睁开就疼,疼就睁不开,于是很暴躁掀开被子,抬起双臂。
梁鹤深又心酸又无奈,合拢她的手腕摁下:“我抱不了你,站不稳,会摔倒。”
“那就一起睡沙发!”她语气烦躁,起床气很重,也说不清楚是醒了还是没醒,反正抬起手就在空气中乱抓,指尖擦过他的脸颊,又抓,抓到一片衣衫,发了狠攥紧,然后裹进被窝里。
梁鹤深被猛地一下拉开了睡袍领口,上身大敞裸白,他低垂视线看她,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颓懒之感。
这夜,沙发上睡了两个人,但并不拥挤。
梁鹤深从背后抱着妹宝,紧紧抱着,低头嗅她发香,贪婪再吻她后颈,心里默默给她记一笔账:晚安吻,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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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妹宝醒时,面朝沙发里,鼻尖抵着柔软又带磨砂质感的棉麻布,大脑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