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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宝 芽生于野 4612 字 4天前

很乱。

那时候,阮家的财务状况也差,绣娘出走搞直播当网红,蜀绣手艺无人传承,纺织厂几度濒临破产,这场风波,阮家废了很大功夫才平息。

很少有人能从网暴下全身而退,哪怕是当年受尽宠爱、自信满满的妹宝。

她原本坚信苏鸣之死非己之过,并未引咎自责,后来,这个信念逐渐崩塌——苏鸣至死未得好名,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妹宝从此幽居山野,也不再轻易接触网络。

另一位,童月,她其实一直很安静,妹宝只在事故发生最初,听人说过她的伤势,很简单的一句话——没了半边脸。

没了半边脸是什么意思?妹宝试图想象她的模样,终无所获。

后来,又听说她早早嫁了人,妹宝天真地以为她过得很好。

直到此时此刻——

耳边婴泣持续,宛若一场凄厉的哀曲。

可是,童月仿佛再也听不见哭声,她听见的是自己人生的悲哀与荒唐,通红的眼睛犹如烧红的烙铁,在那半边恐怖疤痕上再次烙下无处伸冤的苦难。

她缓缓抬起镰刀,在无言的恸哭中挥斩而来。

许是寒风凌冽乱了心智,许是直面逃避均不由人,无论身死亦或心死,死了就是死了,但罪责殃及不了无辜的生命,一个、两个、三个……够了!

妹宝避开镰刀扑过去,用力把她掀翻在地,再去抢镰刀。

看似势均力敌的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后,妹宝才发现,童月远比她看到的样子更憔悴虚弱、骨瘦伶仃。

不知是当年烧伤留下的疤痕挛缩,还是她在这漫长六年里受尽了苦楚,童月竟有半边身躯近乎瘫痪,能走、能用,但宛若朽坏的机器,僵硬、扭曲。

镰刀被抢走,妹宝顺手把它扔到小院的坡下,童月趴在地上,被她压制得动弹不得。

枯井里,婴泣声越来越干哑、渺茫,妹宝挣脱开那双肮脏泥泞的枯手,站起身,循声而去。

漆黑井底,赤裸的婴儿成了唯一一抹白,他在淤泥中抵死挣扎,哭皱的小脸上满是泪花,他每撕声嚎哭一次,妹宝的心就揪紧一分。

枯井上的设备已经损坏,妹宝不知道怎么救他,她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拉起麻绳捆绑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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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银泽笑盈盈地从村民家中走出,手里还握着一只烤红薯,太烫了,他从左手扔到右手,又马上扔回左手,再一抬眼,便碰上了并肩而来的阮福宝和阮多宝。

三人眼神交汇,一起往停车处走去。

妹宝已不在车上。

阮多宝遮风点烟,抬睫后四处张望,随即看见苏家坡上一条雪白虚影,锋利眉棱皱了皱:“妹宝在干嘛呢?”

阮福宝嗓音嘹亮,朝她喊了一声。

回音从天际传来,三人没犹豫,径直往那边走去。

“怎么感觉……有点怪啊?坡下那人是干嘛的?”阮多宝加快脚步,灰白烟雾飞扑在脸庞,将锐利目光虚掩住。

童月已从坡下捡起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