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当初下算的时候,算的并非秦泽,而是这擂台与自己的朋友。
这擂台会有何种吉凶方位变化,算的是吕福胜与侯禄会在何处观看这场斗法不需要很完整的信息,只需要几个关键点。
擂台的变化与观众的视线变化,足够陈业推测到很多东西。
这便让陈业琢磨出这种消耗战术。
你蜃珠厉害,但消耗也大,紫云烟罗帐护身之力再强,没灵气你也用不了。
陈业与秦泽不一样,他只需要赢,不需要赢得多漂亮。
秦泽就不一样了,体内灵气虽然暂时还支撑得住,自己也没受半点伤害,但这场面不好看啊。
按照原计划,自己有紫云烟罗帐护身,无惧万魂幡与剑匣的攻击,用幻术将陈业迅速拿下,毫发无伤而且爽快地结束这场斗法。
谁曾想陈业一个遁地就打乱了自己的节奏,这人究竟躲在多深的地底?这样拖延下去,场面实在太难看了。
不止秦泽这麽想,观众也感觉有些无聊了。
原本以为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斗法,不管谁输谁赢都值得一看。
现在却是打地鼠游戏,那黑无常东一棍西一榔头,不断捶打秦泽的幻影。
这就完事了?
这也叫斗法?
不知是谁先开口,略带嘲讽地嘘了一声。
散修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嘘声很快便此起彼伏。
秦泽只觉得更加难受,他可不是为了被人嘲讽而来的。
但逼不出陈业来,又能有什麽办法。
心生烦躁,秦泽顿时感觉眼前所见有些模糊,连忙在心中提醒自己:「每逢大事须有静气。」
他这蜃珠比其他蜃楼派弟子的要厉害许多,但也是双刃剑,若是自己心神不宁就要受到反噬。
但所谓心猿意马,人的心思就像是猿猴一般灵动,无法推测,人的意念便是狂奔的骏马,想要拉回谈何容易。
秦泽本就心魔缠身,只想靠着这场斗法为蜃楼派赢回口碑,谁曾想自己反倒是落入下风,被人嘲讽。
观众的每一句嘘声都像是砸在他的脸上,仿佛整个蜃楼派都因此而蒙羞。
突然间,秦泽仿佛听到了耳边传来了缥缈的声音:「他们只不过是想看一场精彩的斗法罢了,你就给他们嘛。」
秦泽还以为是陈业突然在身旁开口,慌乱地四处张望,却找不到说话的人。
「别乱动,即使有幻术遮掩,你乱跑乱动,一样会暴露的。你也不想这般无用的模样暴露在众人面前吧,那蜃楼派的面子往哪搁呢?」
秦泽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头,想用剧痛来屏蔽这些幻觉。
然而,这一口咬下去不仅不痛,仿佛咬到了一颗糖果,让他满嘴香甜。
这股甜味让秦泽心头一松,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何必没苦硬吃呢,你知道要怎麽做的,说好的不限手段。你的对手都能搭擂台了,你的幻术为何只用在他身上呢?斗法的输赢,不都是旁人说了算麽?」
这声音让秦泽双眼变得迷离起来。
这话似乎很有道理,陈业躲起来了又如何,既然不限手段,输赢为何不能在场外找?
秦泽眼神望向四周,然后将手中的蜃珠高高举起,让那笼罩擂台的迷雾扩散开来,将观众都笼罩在内。
「做得好,幻术就是以假乱真,只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了,那假的不就是真的了。」
秦泽喃喃自语:「不错,假的也能成真。我想赢,就让他们看到我赢了。」
秦泽感觉自己仿佛想通了许多,只要用幻术变化出陈业惨败在自己手上的场景不就行了。只需要观众们信了,裁判信了,宣布结果之后,陈业再现身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说好的擂台斗法不限手段,自己这麽做也不违反规则。
但就在秦泽以为自己真的要「赢」的时候,他只听到嗡的一声,剧烈的震荡差点让他摔倒在地。
睁眼一看,黑无常的哭丧棒不知何时落在他的头上,若不是紫云烟罗帐自动护主,这一棒怕是要将他身上的护罩都打碎了。
秦泽一脸震惊,他的幻术什麽时候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