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主人训斥要安静、要忍耐的老虎委屈得直吼吼,它贪婪地嗅着那阵如梦似幻的玉麝香气, 勉强安静下来。
她还是睡得那么香, 那么沉,恍然不知有不怀好意的人逼近。
施令窈怕热, 此时才五月, 她床上就铺上了凉簟, 盖的亦是轻薄的云罗。
至于她身上……
那两块儿轻薄得过分的布料,并没能遮住什么, 反倒便宜了他。
一整块儿牛乳凝成的白, 就那样曼妙而无声地展现在他眼前。
大抵是因为牛乳凝成的东西,都怕热喜冷,有甘冽微凉的气息逼近, 它们便十分受用,平整细滑的肌理上隐秘而激动地冒出了小粒,那阵刺激又飞快潜入肌理之下,化作阵阵酥麻,催促着主人快些醒来。
——抱住那块儿消暑解渴的冰。
谢纵微坐在床畔,静静地凝视着那张酣然甜美的睡颜,直到那双蝶翼似的眼睫颤了颤。
她带着迷离水色的眼瞳里映出一张超逸若仙的脸庞。
是谢纵微。
这个念头先于恐惧,进入她的脑海,但施令窈还是被吓了一跳,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困顿下泛出的水光让她的眼睛有些难受,心情也变得不是很美妙:“谢纵微你大半夜不睡觉又来闹我做什么……”
他年纪大了觉少,但她每天都睡很香啊!
看出她嘟哝下的怨念,谢纵微坐在原地,没有去抱住那块儿他望了许久的牛乳冻。
“不能登堂入室,就只能等夜里的时候,翻窗入室了。”
谢纵微慢条斯理地拉过被她踹到一旁的云罗被,盖住她泛着粉的足:“终归殊途同归,我不嫌麻烦。”
轻暖的被子裹住了脚,施令窈却觉得有一股凉沁沁的寒意窜了上来,她不由得抖了抖。
总感觉谢纵微……又疯了。
她没做什么刺激他的事儿吧?
“你怎么了?”施令窈默默把云罗被扯高了些,恨不得裹紧全身,只露出一双水亮亮的眼警惕地看向他。
察觉到她的紧张与疑惑,谢纵微垂下眼,语气里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黯然:“阿窈,我算什么?”
施令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你眼中,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呢?”谢纵微抬起头,那双眼尾微挑,平时总显得倨傲冷淡的眼此时洇着失落的水意,“我连被你邀请的机会都没有。”
秦王那个贱人,不管邀没邀请,肯定会颠颠儿地主动跑过去。
谢纵微也可以这样。
但他想要一点特别的待遇。
想要她表现出对他与众不同的在意,让他知道,让他确信,他们在彼此心里,都是独一无二。
施令窈砸吧了一下他话里的重点,邀请?
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
床帏里光线昏暗,但他那张皮囊却很得老天宠爱,在这样昏蒙的夜色里,骨相仍然显得清绝而优越,那双深邃的眼比一旁的夜明珠还要亮,看得施令窈别过脸去:“就为了这事儿?至于吗。”
她的语气里带了些不以为然,她知道,就算她没有特地说,谢纵微也会来的。
该他表现的时候,她插什么手?
搞得来她很迫不及待拉着他在耶娘还有长姐面前说好话似的……
“当然至于。”谢纵微被她轻飘飘的语气弄得有些难受,他伸出手,握住那只柔软细腻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