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八卦场(1 / 2)

我妻薄情 青青绿萝裙 8508 字 2023-11-02

打发走了未出阁的小姑娘,让她们去玩手工,之后就是大人的世界了。

大家会谈论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比如婚姻和生孩子。

程丹若让人换了两扇镂空的竹屏风,远远的,便能看见另一处男宾的宴席,方便挑女婿。

晏大奶奶时不时瞥眼,看得颇为认真。其他夫人媳妇,也低声私语,交换婚嫁的讯息。

谁谁谁的侄子还未婚配。

谁的儿子今年加冠了。

谁娘家还有个外甥没说亲事。

家中儿女多,说亲事又不容易的太太们,迫切需要这样的场合扩大相亲名单。

大家都说得很热闹。

到了这个时候,八卦就出现了。

大概是上头坐了阁老太太,内容比较收敛,没说在场的,而是挑了一个安全的对象——勋贵。

车驾司员外郎太太说:“说起来,二月我到惠元寺烧香,半道遇见一事,路堵半天不说,还差点被人硬搜马车,真是岂有此理。”

程丹若正在喝茶休息,闻言立马投以视线。

员外郎太太接收到讯号,不卖关子:“就是平江伯家,好生无礼!”

程丹若看向黄夫人,没记错的话,陈芳娘就是嫁到他们家了。

黄夫人压低声音解释一番。

原来,平江伯家的嫡次子成亲多年,家中妻妾只有一女,结果在外头不知怎么勾搭住了一户人家,对方怀上了。

妻子无所出,忍辱负重,同意他纳外室进门,谁想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勾搭的人家是一户母女,说父亲在外经商,母亲与女儿在家,这谁都听得出来,就是暗娼的说法罢了。

他也不当回事,和女儿厮混在了一处。

但是,原本不该存在的父亲回来了,和当时在家的次子撞了个正着,两人当场互殴,父亲打死,母亲在屋里悄悄上吊了。

平江伯的下人见事情不妙,想把女儿绑送回府里,免得走漏风声。

可人家跳车跑了,在珠市口,外城最热闹的地方。

女儿往人群里一躲就不见了踪影,平江伯家的下人知道不好,四处搜寻。这员外郎本就不是什么大官,又是车驾司的冷门衙门,言行自然不客气。

员外郎太太憋了口气,到今天才狠狠吐出。

“说我车里藏了人,他们是刑部还是大理寺?我们家再不济也是朝廷命官,岂能容他这般污蔑!”

众太太感同身受,不由开口附和:“京中贵戚也太专横了,御史竟不奏本。”

“勋贵深受皇恩,却一代不如一代,多是纨绔子弟。”

也不乏热心人问出大家都关心的后续:“人找到了没有?”

“自是没有,还好巧不巧,撞见了大理寺的人,直接给带了回去。”员外郎太太感慨,“若不然,事情哪能传出来呢。”

程丹若问黄夫人:“人抓起来了吗?”

“说是移交刑部了。”黄夫人回答。

有人感慨:“家教门风还是顶顶要紧的,别的不说,既不是孤儿寡母,怎做出这等丑事。好端端的女儿家,竟不好好说门亲事。”

“世人总是攀龙附凤。”

“说亲事,还是要看门风家教。”

故事有头有尾,有奸情有命案,满足了所有人的八卦**,大家就此延伸,又说起了儿女婚事和生不出儿子就是倒霉的问题。

程丹若漫不经心地听着,在脑海中留一个浅浅的印象。

八卦看似是八卦,指不定就暗藏了消息,记下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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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们在棚子里喝茶聊天,时不时看看风景,听听乐工的琵琶弹唱。

另一处,男宾们也有春日的娱乐项目:钓鱼和捶丸。这两样室外活动十分适合文人,活动量不大,做起来又很风雅。

谢玄英已经在贵州钓够了鱼,于是选择捶丸。

捶丸的玩法类似于高尔夫,选一处地形变化之处,挖球穴,插彩旗,再选择不同种类的球棒,按照中球的次数分输赢。

今天人多,便分组比试,抽签组队。

一群文人雅士漫步在山坡上,时不时比划两下,有点竞争的氛围,但又不失其乐融融。

谢玄英今日穿了件湖蓝暗云纹的道袍,头戴逍遥巾,和同僚们打捶丸,活似一幅画。

但他的心情可不如表现出来的美好。

四个阁老都没来,杨首辅派了杨三爷,许家是许二爷和许家小郎,王家是王大爷和王六,曹家是曹三和曹大郎。

这很正常,不是什么正经的节日,或是乔迁满月之类的大宴,他们没必要亲自出马,问题是,廖侍郎也没来。

来的是廖大爷。

这脸就下得太明显了。

他心里清楚,曹阁老是阁老,且是次辅,事务繁忙,尚书之名只是总领,兵部具体的事务全由廖侍郎负责,权势颇重。

但廖大爷一来就说,廖侍郎昨日偶感风寒,大夫吩咐不可见风,只好缺席,请他海涵云云。

谢玄英能说什么?

“清臣,到你了。”陶文津说。

谢玄英回神,低头看向地上的木球,换了根竿子,寻找角度计算。

挥手,球棒清脆地击到了木球,球在草地上滚了一段距离,顺利落洞。

“不愧是清臣。”陶文津笑了笑,邀请道,“这边晒,过去坐坐?”

谢玄英点头:“请。”

两人就在不远处的树下坐下。

今天,男宾这边的席面都是坐席用几,复古到底。

柏叶忙上前倒茶。他是新一批上任的贴身小厮,才十五岁,延续了松柏柳桉的排序,却是叶子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