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一笑,“他不敢。”
何舟一脸疑惑。
姜淮道:“我是阿珚的父亲,阿珚现在是拓跋骁的妻,皇帝要是杀了我,岂不正好给拓跋骁南下的理由?”
“可就怕万一……”
何舟又劝了几句,姜淮都不同意。
他不能走,固原这件事错不在阿珚,他要是逃了反而会让世人觉得他们早有预谋,他作为父亲,这些年不曾为女儿付出什么,现在,他更不能因为自己贪生怕死而给女儿招来更大的非议。
何舟实在劝不动,最后也只能暂时藏起来静观事态。
现在看到楚王被宫里的人带走,他不免紧张起来,只希望一切都像楚王预料的那样,皇帝不敢动手。
姜淮被带入宫中,到了梁帝面前,依旧还没酒醒。
大臣们看着他这样,心想楚王要真是勾结胡人,还能安心地在府里饮酒?
其实,从报上来的消息看,所谓的阴谋勾结根本站不住脚,如果不是赵卞起了偷城的心思,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只是皇帝一心想找楚王的茬……
梁帝看着醉眼朦胧的姜淮,很想直接让人给他脸上泼盆冰水,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终究还是忍耐住了,叫人给他灌了一大杯苦茶醒酒。
如此折腾了一阵,姜淮终于清醒些了。
“我怎么在这儿?哦,好像是说陛下召见我。”姜淮捂着头。
梁帝道:“姜淮,你知不知道固原发生了什么事。”
姜淮茫然摇头。
梁帝冷哼一声,坐回龙椅上,命人审问。
“殿下跟佑安公主通过信吗?”
“通过。”
“书信在哪儿?”
“唔……忘了,可能在书房里吧。”
“信上都说了什么?”
“一些家常问候。”
“有说过漠北王吗?”
“唔……”
众人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梁帝更是倾过上半身。
“信上倒是提过几句,说她跟漠北王相敬如宾,叫我不必忧心。”
……
审来审去,姜淮就始终只说是日常问候,不曾谈过别的,表情中也抓不到破绽。
等后面郭利把搜到的书信呈上来,上面的内容确实跟楚王说的大差不差,证实他所言不虚。
有人劝道:“或许固原之事跟楚王殿下确实无关。”
也可能是藏得深没找到证据而已。梁帝想。
最后,众人望向了梁帝,等待他决断。
梁帝盯着姜淮瞧了许久,又看了眼在场的朝臣,最终下令先将他压入大理寺,待查到证据后再处置。
姜淮却不干了。
他的酒终于彻底醒了,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住手!”他怒喝一声,“你们说我勾结胡人通敌叛国?真是可笑!”
“请问陛下,固原之事,根源起于何处?”姜淮站直了摇摇晃晃的身体,直勾勾地盯着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