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上战场的旅贲卫也没有后退一步,现在,你还觉得汉人软弱吗?”
汉人从来就不软弱,曾经,强盛的汉朝将匈奴人逐出漠北,他们用鲜血浇筑了这个民族的脊梁,汉人从骨子里就刻着不服输的基因。
“还是说,你讨厌我,只是因为我是汉人?你觉得我跟你们血脉种族不一样,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你还是会讨厌我。”她语气犀利。
叱干拔列看着她说不出话了。
这个汉人公主的话戳穿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恼怒,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干脆心一横,也不想她会不会再去王那里告自己的状,直勾勾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对,我就是讨厌汉人,讨厌所有不是鲜卑的人。”
姜从珚却不怒反笑,问他,“你知道‘拓跋’这两个字的意思吗?”
叱干拔列一愣,想不通她怎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可瞧她气定神闲的态度,他不愿让她得意,于是说:“我当然知道,拓跋就是土王。”
姜从珚拍掌,算是给他一点肯定,“对,‘拓跋’的意思就是土豪,但你可知道,这两个字,最开始的意思是鲜卑父匈奴母的混血部族!”
“所以,你以为的纯粹血统,早在许多年前便不存在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叱干拔列心头巨震,愣愣地看着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她刚才的话,那声音像魔鬼一样缠绕着他,他凶悍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下一秒,一道闪电般的残影从他颈后闪过,叱干拔列毫无防备,身体摇晃了下,就这么被劈晕了过去。
晕倒前,他还伸手指着姜从珚,恨恨地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亲卫将人劈晕后又恭敬地站回到姜从珚身后,于是众人便见刚才还叫嚣的叱干拔列成了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
姜从珚看张复和几个药童呆滞在原地,催了句,“愣着干什么,现在他挣扎不了了,动手吧。”
张复心情复杂。
他还以为女郎会有理有据地劝说叱干拔列直到他心甘情t愿,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不过也是个办法。
他现在的鲜卑语水平还听不明白两人刚才的对话,只觉女郎不愧是女郎,三言两语就叫对方失了心魂没了防备。
其余人也都佩服不已,唯独旁边听懂了的鲜卑骑兵,表情同样跟叱干拔列一样仿佛见了鬼。
这个汉人公主说的是真的吗?
姜从珚注意到他们眼里的困惑,却没打算继续解释。
她刚刚说的话自然是真的。
鲜卑属于东胡一脉,起源于鲜卑山,别人都称他们为鲜卑人,后来他们也以此自称了。
他们从兴安岭的森林中走出来,在呼伦湖和贝尔湖停留了一段岁月。
这一时期鲜卑族受匈奴文化的影响很大,这也是他们踏出森林后第一次和其他民族直接接触,在迁徙过程中,鲜卑人与匈奴人通婚的现象很普遍,他们也像汉人一样按照父方血统计算。
直到公元一世纪,曾经雄踞漠北草原的匈奴人在汉帝国的打压下走向了衰落,鲜卑趁机崛起,一部分向西占领了漠北草原,一部分南下来到老哈河流域和西拉木伦河流域定居。
匈奴人败走后,经过两个世纪的积蓄,又重新打败了周围的敌人再次回到草原上,可这片原本属于他们的草原现在却被鲜卑占去了大半,于是他们深恨鲜卑人,发誓要从他们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土地,这也是当初乌达鞮侯趁着老鲜卑王去世趁机袭击王庭的原因。
而两百年过去,鲜卑人也早已把脚下的大地当成了自己的领土,他们没有文字,已经不记得几百年前他们曾与匈奴有过交流融合,只把匈奴人当成抢夺领地的敌人。
尤其在乌达鞮侯领兵攻打王庭之后,两族的矛盾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现在他们突然听到有人说自己的祖先是匈奴人岂能不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