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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红莓 Ashitaka 4108 字 1天前

游凯风听李鸢话里隐隐透露着温柔地笑意,抬头看看他,又看看彭小满,撑着收银台歪了歪头。

“嫖娼是构不成罪但就是违法呀,治安管理处罚法,一般就是罚款加刑拘,不严重,就看有没有关系了。”

“嚯~”游凯风沙锤似的摇晃着益达,捧哏的功夫一秒不落,冲彭小满精怪地一竖大拇哥:“我彭大律师赐教了啊!”

“低调。”彭小满摆摆手,啧嘴:“都常识。”

女收银扯了个塑料袋吹开,把东西一股脑装进去,“刚听他们来讲哦,说是个鹭高的女学生,牛`逼坏了,实名举报他爸跟这儿嫖娼坐着警车就来了,要不是举报,派出所人管你这个?他们才懒得溜腿呢。”

“卧槽?刺激刺激。”游凯风瞪眼一脸懵,李鸢彭小满对视,也好险没掉下巴。

闺女举报自个儿亲老子嫖娼,还直接坐着警车杀过来?

这骚操作够虎的。

老太太都不扶就服这个!

“出去看看吧,还兴华招待所门口聚一堆呢,哎哟给那平常一堆坐门口拉生意的窑姐儿吓得哟。”女收银弓身,手往门外一撇,“真揪能揪一窝儿,人还没带走呢我看,喏,你们看红灯直闪那儿!一会儿就抓走了就。”

任何人在把人事当做谈资笑料都时候,都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是人事里的一个灯下主角。有了意识,后来哪怕还没置身进故事里,只在舞台旁侧凑近了观瞻,都觉得心有余悸。

举报那女孩儿,是苏起。

三个人有意无意,走近拥攘人群闲闲看过去的时候,才倏然怔了。

苏起他爸,嫖娼被抓,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扬着腕间明晃晃的手铐,恶狠狠地紧揪着苏起的发辫;细瘦的苏起无处闪避,扶着脑袋蜷跪在地上后退,脖颈通红,蓬头乱发,语焉不详地哭喊着叫痛,间或求救;林以雄咬着烟皱眉,和另个片儿警架上去拦,拦了被搡得后退,厉喝两声,又上去拦。

“小逼丫头!”

围着的一群侧耳接头,议论纷纷,有人叫好。警灯乱闪,映着亮烈的红蓝,不知道在叫谁的好。

就跟地下暗流似的,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凡事有个可迸发的罅隙,便齐齐涌了。

九月底月考那晚,彭小满游凯风李鸢迟到半场,没来得及写完英语卷,隔日险没被老班枭首示众;而苏起是直接缺考,紧跟着又连旷三天。

高三动员大会,小于不等于百日誓师的高中一贯把戏,属于大年三十的兔子,有它没有一样过年。官方程序如下:择一万里响晴的良辰吉日,众师生齐聚一堂,大喇叭里配首慷慨激昂的BGM,兽人永不为奴似的喊个号子,一拍巴掌,解散。真说起来,倒不如省点儿成本请个民间舞龙舞狮队,搁升旗台上跳首《中华好儿孙》来的鼓舞人心。

今早大课间,老天爷倍儿给面,艳阳他妈高照的。

鹭高一整个高三聚在操场也挺壮观,正副校长红旗杆儿两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特喜剧地直直背手立着,俯瞰向下,神容悲悯。就像俩秦始皇注视着自个儿的泱泱六国;就像俩农民嗲嗲注视着地里一茬茁壮待割的绿韭菜。

给教主任脸了,抢俩校长c位,升旗台当间儿站着,举个啸声不断的无线话筒,迎风捋着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