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夫人喜欢叽叽喳喳的雀鸟。
徐氏又道:“方才三娘还派人来说, 世子今日定是还没来得及用夕食,她特意让小厨房备了些, 一阵就送去你们院子。”
戚闻渊心中一荡, 而后沉声谢道:“麻烦岳母了。”
徐氏莞尔:“也多亏了三娘提起。”
就着这几句话,谢大哥说起珈宁喜爱的吃食。
戚闻渊安静地记下——有几味是那位许厨娘常做的, 还有几味是他未听过的。
也不知是不是许厨娘并不会做?
听闻燕京城北的一间酒楼来了个江南厨子, 回去之后可以去尝尝。
侍女又来添了一轮茶水。
戚闻渊借着饮茶的功夫瞥了一眼廊下。
他瞥见了一抹红。
今日他尚未见过珈宁,并不知晓她究竟穿的什么衣裳, 但也不知是为何,他就觉得那抹红是珈宁的裙摆。
他放下手中温热的茶盅, 理了理衣摆以及腰间的玉佩。
而后又以茶盅中的茶水为镜,扯出一个极浅极浅的笑来。
谢大哥本还想问戚闻渊几句学问上的事情, 却听得廊下侍女通传,说是两位小姐到了。
花厅中一众人都往廊下看去。
戚闻渊混在其中, 并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整个身子都侧了过去。
少女发间的步摇轻响了两声。
最后一线绀紫色的夕照混着树梢上凌凌的月光一齐落向花厅。
庭院之中有风,秾丽的光线中还裹着一瓣被吹落的秋海棠。
身穿朱红色织金袄裙的少女在夕照的映衬下、施施然行至花厅,裙摆间曳出若有若无的花果香气。
戚闻渊捏着紫檀圈椅的扶手。
手心有些濡湿。
她今日用的口脂比平日里都更艳丽,像是含着一整片春天。
戚闻渊滚了滚喉咙,恍然间只觉珈宁手中握着一把细绢纨扇。
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大婚那日,她握着纨扇的手也如如今的他这般吗?
他看向几日未见的妻子。
她也回望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
花厅之中尚还坐着两位长辈以及珈宁的兄长,珈宁身侧还站着珈宜。
若是往常,戚闻渊定会当即看向别处,待珈宁行至花厅正中之后再沉声唤一句夫人。
但他今日只想好好看看她。
众目睽睽之下,他用目光与她接吻。
从她高高盘起的发髻,吻向她绣着芍药的鞋面。
她先见过了双亲与兄长,这才往他这一侧行来。
咚!咚!咚!
他的心跳得很快。
她的脚步却很慢。
她几乎是随着庭院中绵软无力的秋风,慢悠悠地荡到了他的身前。
珈宁唤道:“世子。”
戚闻渊终于回过神来。
他坐正身子,敛眉道:“夫人。”
珈宁在戚闻渊身边的空位坐下。
她身上的花果香气直往戚闻渊的衣袖里钻。
珈宁将身子倾向戚闻渊那侧,低声道:“世子等了我一刻钟了罢。”
戚闻渊:“没有那样久。”
珈宁抿唇,偷偷摸摸地戳了戳戚闻渊的手臂:“饿不饿?”
戚闻渊:“还好。”
珈宁了然:“你果然是只随便吃了些点心?”
戚闻渊哑然。
其实他今日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