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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闻泓到底也算侯府的主子,他不好在下人面前接他的短。

他并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珈宁自是不知戚闻渊心中的弯弯绕绕,戚闻渊轻柔的动作惹得她舒服得轻哼了两声:

“世子以前也为别人绞过头发吗?”

“并未。”

“当真?”

“我从不说假话。”

珈宁长长“哦”了一声,复又笑道:“对了,世子今日怎么想着把白豆腐撤了?”

“我仔细想过了,夫人所言亦是有理,且忠君之心确实不在这一碗豆腐上。”

当初是他过于想当然了。

珈宁笑道:“想了两个多月?”

“嗯。”

他是当真想过很久。

也想了很多。

只是这些便无需念叨给珈宁听了。

“我去让织雨和摇风进来为夫人梳头。”

戚闻泓的事情已交代清楚,珈宁的长发也干得差不多了,戚闻渊起身往廊下走去。

珈宁叫住他:“世子,廿五那日你回府吗?”

廿五并非休沐,但那毕竟是老太君的生辰。

侯夫人可是说了,今岁大办!

“我已和都察院中告了假。”

他与老太君的关系尚算得上融洽和睦,且孝字当头,他不会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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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闻泓最终还是没有在外头游荡到廿五。

他的好运气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日再去吉昌坊时,他看中的那只红羽大将军也不知是昨夜没睡好还是吃错了东西,整只鸡无精打采的,一上场便败下阵来。

加之他还在客栈中定了一间天字号的房间,吃的也都是醉仙楼送来的大菜,每日流水般地花着银子。

是以廿四朝早,戚闻泓身上便所剩无几了。

掂了掂钱袋子,戚闻泓深知:

他得回侯府去了。

他在客栈中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衫、又好生束起头发,远远看着,还真有几番贵公子的书卷气。

只他行了几步,便显出吊儿郎当的本色。

他在客栈附近寻了一架马车,等回到北城时已是将近午时。

下马车前,他又整理了一番行囊,将里头有些带着脂粉气的手帕俱都扔得远远的,只留下些做样子的书册。

——毕竟他出府打的是游学的名号。

也正是因为他知晓侯府丢不起面子,定然不敢把他逃婚的事情大肆宣扬,等他回去之后,也没由头正大光明地罚他。

他才敢在接到侯夫人的信后大摇大摆地回了燕京城。

父亲和二哥也许会在人后教训他一顿。

但他还可以去寻母亲。

母亲一定会原谅他的。

说不定还会怜惜他在外两月、吃了苦头。

戚闻泓理了理衣裳,复又用身上最后的那点银钱,在路边的小贩手中买了几张绣花手帕,充作给府中女眷的礼物。

他一面挑着手帕,一面想着,方才那几方手帕就该留下的,也省得此时这般破费。

至于父亲和二哥,他昨日在客栈时给他们写了几幅字。

尤其是二哥,他特意给他写了一副:

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