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亲事定在三日后。
沙曦路过踢了两脚蹴鞠,就得继续忙去,无法陪她的公主殿下玩儿,前来告退。
苟无伤抱着蹴鞠,安安静静站在廊下。
他的小狗也蹲坐在他脚下,跟主人一起抬头,目含期盼看着她。
小狗休养过后,毛发鲜亮不少,腿上的毛病也好利落了,只有半边脸实在没办法修复。
可那湿漉漉的眼神,对她来说,一样很有杀伤力。
云心月当即心软得不行,拉上楼泊舟,和苟无伤一起踢蹴鞠。
小孩力气小,用上吃奶的劲儿也打不疼人,但是楼泊舟只需要轻轻一踢,竹编的蹴鞠都能踢出石头的效果,给宫墙没有狗洞的遗憾彻底弥补上。
她手动合上自己惊讶的嘴巴,抱走瞪大眼睛的苟无伤,重新开启教大小两个孩子什么叫适度用力的幼师生涯。
楼泊舟有些懊恼:“我只是第一次踢,不知道它到底怎么玩。”
他不是不会控制力度,只是以为从竹架上穿过去的意思,是要连同墙壁一起穿过。
毕竟——
宫墙上那些蹴鞠印子,实在不少,可见踢的人力气不轻。
“你以前没玩过蹴鞠?”云心月歪过脑袋看他,“我看南陵街巷,常有小儿蹴鞠,还以为这是你们的国**动呢。”
楼泊舟摇头:“我小时候……不曾玩。”
幼时,他看过一场蹴鞠,被旁人发现踪影,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怎么玩,就被蹴鞠砸在身上。弹回去的蹴鞠,又被人嬉笑着踢到他身上,如此来回。
他便一直以为,这东西是什么打人的武器。
原来不是。
云心月拿着蹴鞠抛了抛,看向一大一小一汪汪,想到了别的玩法:“那我们就不要组队了,互相传球就好。阿舟传给我,我传给无伤,无伤再传给阿舟。怎么样?”
对上她明亮的眼眸,两个人都无法拒绝。
蹴鞠要传给云心月,楼泊舟可就小心多了,生怕用力碰疼了蹴鞠一样,力气甚至小得没能让它滚到她脚边,中途便停下安眠。
“……”
小狗也歪着头,疑惑地“嗷呜”了一声。
云心月只好临时加了个抢球的规则,要是谁的球被抢最多次,谁就被扣分,分数变成零的人,得背手绕着宫墙青蛙跳。
为了让他兴致燃起来,她拾掇着苟无伤小跑去截球,一个劲儿催促“快快快”,乃至发展成他们两个去抢楼泊舟的球,四处乱跑,完全没了章法。
日光和暖,她笑着闹着,牵着苟无伤的手把他拦住,抬脚反别滚圆的、裹了绸缎和银铃的蹴鞠,在丁零声里一个后踢脚,仰头看蹴鞠越过少年头顶,落在他身后。
小狗眼力见儿比人还好,马上跑过去叼走蹴鞠。
“无伤,跑跑跑,把哥哥的球抢走,姐姐替你拦住他!”
她蹦到楼泊舟面前,伸手挡住他的去路。
风吹起她零散滑落的碎发,露出光洁、灿烂笑着的脸庞。
那一瞬间,少年觉得自己被什么蛊惑了一样,竟不由自主露出与她一样的灿烂笑意。
*
隔壁宫殿。
楼策安与祭司站在高楼上,透过开了一缝的窗扇,微笑看着这一幕。
他们亦像被什么蛊惑了一样,不由自主跟着笑。
*
正要前往圣子殿递交婚仪文书的夏老,也被笑声绊住脚,立在宫门前笑看。
最终,他没有打扰两人,将文书交给秋蝉便含笑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