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红伞,新郎呼喊。
“黑漆酽酽,情意绵绵。”
歌声缥缈不定,如雾如云,似远似近,带着几分诡异。
本想松手的云心月,一下把人抱紧,搂着他的腰肢,抬头四顾,企图找出声音来处。
可头顶只有团浮浓雾,以及参天古木的密密枝丫,哪里能看清楚任何别的东西。
在此情形下,浓雾中黑樾樾横生的枝节,仿佛成了肢节,全是胡乱抓挠的鬼爪。
侍卫抽刀拔剑,严阵以待。
“这是你们南陵的童谣?”她捏住他腰间的银链,拨得链子与锥铃叮当响,问,“怎么那么吓人?”
吊钱、白衣和黑漆是什么鬼。
谁家好人成亲会用上这些东西,这不是葬礼用的吗?!
楼泊舟还没张嘴,心急的侍卫就先说了:“这不能,末将在南陵一十九年,也不曾听过这等骇人的童谣。”
他们的祭祀,傩戏,全是祷词。
正经又虔诚着呢。
“什么吊钱、白衣啊。”西随侍卫捏紧手中刀,锐利双眸扫过疏疏密密的林子,“你们南陵的婚礼这么古怪的吗?”
南陵侍卫急道:“欸,我们没有,这是污蔑!我们南陵的婚事礼节与中原一脉相承,都是绿衣新娘,红衣新郎,只不过我们爱银饰,服制习俗稍有异同罢了。”
“那这唱的都是什么啊!”
“嘶——”南陵侍卫忽然想起来,“好像是狐狸娶亲,才会白衣红伞,轿子涂黑漆。”
“什么狐狸娶亲?你们还给家禽畜生娶亲?”
“不是,就是个传说。”
云心月好奇心旺,受不了他停顿在这里,连忙追问:“什么传说?”
“民间故事罢了。”楼泊舟把话接过,“说山林有白狐,掌财。要是谁家门口突然出现金银这类阿堵物,就要在三日之后,将自家女儿扮成新娘的样子,遣白衣轿夫用黑漆轿子,于子时送到山林里。
“若是狐狸看中,便会现身将她接走。如此,这家人日后必定会发达;否则,便会有灭种绝后之灾。”
云心月:“……”
确定这不是什么拐卖手段吗?
她嘴角抽抽,仰头看楼泊舟:“真有人信吗?”
“不知。”楼泊舟低垂眼眸,看着她脖颈间缠绕的潮湿乱发,手指动了动,“或许有。或许没有。”
南陵的侍卫小声插嘴:“其实,还是有的,末将见过。不过都是假的,只是山匪看上农家姑娘,故意用一些钱,换得对方乖乖把人送上门。”
岂有此理!
云心月拳头捏紧了,硬邦邦的发白:“那现在童谣响起,是有人已经上当了?”
南陵侍卫挠头:“倒是不清楚,阿堵物出现后,连续三日都会有童谣出现,说不准现在是哪一日。末将之前碰上,是剿匪的时候,这童谣也只听军中老将提过,今儿不过头一回听。”
可恶!
云心月脸上浮出怒气。
楼泊舟眼睫毛一动,收紧搂住她的手:“想追吗?”
“能追?”
“能。”
“那就追去看看,到底什么人在搞鬼。”
用这种办法把人拐走,实在罪不容恕。
要是被她抓到——
一定严惩。
大周幻天楼那桩事情,她不好明面上插手,南陵的她总能稍微发言一下吧!
话音刚落,楼泊舟就带着她从水中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