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留任何一丝气息。
她总觉得,他跟秋祭那日又不一样了。
待她时小心翼翼,像穷苦三代的庄稼汉子怀揣可以换下一座城的珍贵瓷器, 碰一下都怕损了上面的花。
这种珍重, 似乎一日比一日浓。
浓重得很不真切。
云心月有时候甚至害怕,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情深意重, 令他失望。
毕竟——
他太像能为爱不顾一切的人了。
此时, 她便蓦然生出一丝不敢回应的胆怯。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退缩,他几乎是立即松开嘴,还晓得找帕子,把她指尖的水迹擦干净。
沉默无声地擦。
捏着她食指的两根手指,与她手指内侧静脉血管相贴, 静静伏着,慢慢变得滚烫。
楼泊舟被她躲闪眼神看得心中空落。
“好吃吗?”
许久, 少女才说出这么几个字,打破寂静。
楼泊舟低低应了一声“嗯”, 听不出什么情绪。
其实,也就比他自己用勺子挖起来尝尝的味道差不多,味觉并没有鲜明很多。
毕竟,刚才是他捏住她的手指,在柿酱上挑的,并不是她主动为之。
“你也喜欢吃?”
云心月将脑袋枕在被面上,仰头看他神色。
她总觉得,他好像并没有高兴很多。
“嗯。”楼泊舟想了想,多补充两个字,“喜欢。”
味觉有时候,其实也并不重要。
关键在于她愿意。
云心月抽回自己的手指,又挑了一抹柿酱,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
楼泊舟的眼神便追逐着那离开的手指,不眨眼看着。
“还是用勺子方便。”
她吮干净手指,喊人去拿勺子,顺便拿一壶热水,以及她做的桂花蜂蜜酱,外加两个馒头过来。
楼泊舟只坐在床榻边,安静看着,只有一双眼跟随她挪动。
他像蛰伏,静候时机的猛兽,也像可怜巴巴不被理睬的大犬。
关于后者的想象,云心月私以为,自己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略有些离谱。
可她又忍不住心软,怜爱,想哄哄他。
“你还记得奉城吗?”她接过侍卫送来的托盘,把门关上,走向坐在桌边的少年,“我让春莺她们沿路采摘了两袋桂花,一袋做了桂花蜜,还有一袋做成了桂花糕。”
不过桂花糕分发下去,每人只得一块,他不可能有印象。
这句话,只是她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紧张,没话找话说而已。
意料之外,楼泊舟说他记得。
“艾叶汤有些苦涩,侍卫队喝上几日,舌头都苦麻了,你让厨娘做桂花糕,给他们加餐。”
他没见着那情形,但听弟弟说过。
云心月笑了笑,将馒头切片,分别抹上柿子酱和桂花蜂蜜酱,递到他嘴边:“试试看?”
东西就抵在唇边,隐约能感觉到她手指的轮廓,他张开嘴,咬住,往嘴里拖。
他舌头灵活,一下就将馒头片卷走了。
想要玩点小情调的云心月,看着他沾惹一粒桂花的唇瓣,愣住了。
就、就这么没了?
那她——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贴过去,将他唇上的桂花吸走,若无其事问:“怎样,好吃吗?”
楼泊舟猛地抬眸,看着她的唇。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