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来,缓缓收紧,将她的脖子“嘎嘣”一下扭断。
她该离他远些。
这里没有任何危险比得上他。
可她并没有后退,反而还试探着往前一步。
“阿舟?”她捏紧他的衣领,眸色浮现几缕也许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担忧,“你怎么了?”
怎么连额角都冒出汗来。
这地儿也不热。
楼泊舟好不容易挥退脑中莫名生起的攻击念头,干痒的嗓子起伏吞咽几番。
他眼中也迷茫,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我也不知,心律……有些乱。”
“哈?”云心月凑近,认真感受掌下稍有些凌乱的跳动,“你这症状多久了?有没有让医……医师看过?”
好险,差点儿脱口而出“医官”两字。
她拉他在床榻边坐下,给他递过他的腰带和革带等物。
楼泊舟一边穿衣一边摇头:“头一回。”
“那回去可得让医师好好给你看看。”
“嗯。”
两人低声说着话,男子挣扎了一下,翻过身来。
他动静大,云心月和楼泊舟都警惕回头,盯着他看。
“二位客人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们会点穴,却又解开我的穴道,甚至连哑穴都没点,不就想试探我吗?”他艰难坐起来,“不知道我的表现,有没有让二位觉得满意?”
查房的人来时,他没有求救,刚才两人背对他窃窃私语时,他也没趁机开机关逃跑。
这样的表现,应该合他们心意罢。
“……”
云心月真是麻了。
这时代的人,怎么一个赛一个机灵会办事儿。
楼泊舟起身抬脚,踩上床榻,手肘撑在膝盖上,倾身看男子。
“在下乐子异,不知二位客人怎么称呼?”
“我们怎么称呼,就不奉告了。”云心月起身站到楼泊舟手旁,“但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乐子异一笑,颔首:“请说。”
“不知乐……郎君几时到的幻天楼,与你同行者,还有多少……幸存?”
乐子异笑意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我十二岁出家门,跟随商队行商三年,第四年被送到幻天楼,与我同行者不过八人,十四年光阴荏苒,如今——”他又低头笑了一声,复又抬眸,“只剩我一人。”
云心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你……”
“不必一定想些什么话宽慰我。”乐子异眼眶泛红,可还是笑着,“如我这般的人,三层足有二十余,每个楼层都泾渭分明,我们只能在这一圈里过活。
“倒是守卫,每过三月便换一轮,四人为一队,绝不能单独行动,若是出事,一小队并罚。”
云心月吃惊:“这么严格?”
乐子异轻笑一声:“我们这些人,都是身上有些特异的人,不容易找,普通的也不知分到哪里去了。”
他这一辈子,也就这层楼那么大一点儿罢了。
“那你们有没有试过,拿走客人的面具黑袍,还有身份牌,离开这里?”
“我没试过,但是曾有人试过,不知怎的被发现,就当着我们这一层所有人的面,酷刑而死。”
“什么酷刑?”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说就是。”
乐子异浮在水波后,虚晃的眼神凝起来,盯着少女坚定的脸庞,一字一句道:“剥、皮、剔、骨、之刑。”
更多的,他便不说了。
一说,当日的情形便浮在眼前。
他闭了眼,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捏紧,发白颤抖。
“所以,你们的斗志从此之后就灭了,不敢想出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