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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娥皇,”何言知深吸一口气,没理她。

如果那时是还没和邹娥皇走一段路的何言知,或许会花言巧语,去哄骗一个姑娘的心;如果是将来和邹娥皇成为朋友的何言知,也许会就着这个话题去演一出无间道。

偏偏是现在半生不熟的何言知,和邹娥皇经营着一段半死不活关系的何言知。

显然,他自己也没明白。

怎么手就那么快呢?

“镜阵里面有一些受阴气滋养的镜灵,会放箭,你现在立刻在身上贴几个符,否则在这里中箭了,以你的修为,和等死差不多。”

何言知手上有一层厚厚的剥茧,此刻稳稳地落在了邹娥皇肩上。

“一会别说乱七八糟的,照做就好。南阳火为阴火,而镜中相左,我开阴气引路,你只管往前走。”

两人又兜兜转转了半个时辰,期间只能看见微弱的灵光,导致邹娥皇把何言知被暗器伤过的胳膊错拧了好几次,最后才终于从一处暗门里走了出去。

率先从镜阵里走出的何言知被人用不出鞘的剑戳着腰。

持剑的姑娘手腕发抖,而眼是亮晶晶的。

她说,我从不欠人情,你这样帮我,将来管血海滔天还是千军万马,只要你有需要,我就来。

何言知只是负手将剑推远。

姑娘看他不信,跺了跺脚又喊:真的啊,只要不是要命的买卖。

因为何言知没回头,邹娥皇看不见对方脸上是笑还是气。

她只能听见一声毫不客气的滚。

邹娥皇笑着大喊:“少来,别这么别扭。”

“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我姓邹名娥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蓬莱道祖座下二弟子,说记着你的情,就是记着,你这个朋友,我认了!”

何言知说:“你认我当朋友,对我有什么好处?”

邹娥皇跳起来搭上他的肩,眉飞色舞道:“你不是想找周平的事么,我教占星术吧。”

何言知顿了顿,瞬间换了个笑:“好朋友,此言当真?”

邹娥皇眼睛发亮:“当然!”

浅数何言知这一生。

上辈子是戎马半生,下辈子收笔密州,结识豪杰无数,可是三千年前,只有一个邹娥皇步履坚定地下山,背着一柄拔不出的剑,就敢单枪赴会。

只为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义气。

然后,再为了这声义气,磨出了那把传世之剑。

你说这姑娘蠢么。

也确实蠢得可以。

因为一个聪明人,从一开始就永远不会问那三个字——为什么。

……

很多年后,他们都变了。

剑修那柄默默无名的剑终于扬名天下。

而手不沾血的儒修,因果就如同手上黑漆漆的墨色,那是不知道多少鲜血与人命才能叠成的浓黑。

“邹娥皇啊...”

回忆收拢,何言知闭眼叹息,忘掉了昔年一声声的小邹,再次睁眼时,他已含笑露齿,点头称是,供认不讳,应下了这一出乱戏。

“挑起人族与妖族之间的征伐,一味地享受玩弄时局的乐趣,喜怒无常利欲熏心...”

“都是我做的。”

“你刚刚说要拿我命,便来试试。”

何言知出现的时候,青衫上就染了血,如今身上又多了几分破败的狼狈,唯有额前的莲花印,闪着不灭的光泽。

青白与血红相映,诡异而惊人。

月霜华地,黑衣长发的姑娘握紧手中剑。

邹娥皇心道不好,早知道把刚刚的酒壶砸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