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器震动,发出蝇蚊震动般的扭曲声音,我再次问他:“秦裕,你说我到底是什么?”
秦裕始终未移开视线,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我很难形容他那是什么表情。
在我完全露出我的本体后,茶几上的花束就像遇上了什么极为可怕的生物,猛地一缩,瑟瑟发抖,我突然想起当初在实验室吃掉的那些东西,它们和这束花非常相似,我对那些东西最初的判断是,它们是我的同类,但它们又显然与我不同。
它们无法像我这样用拟态伪装自己,也不拥有语言能力,就连智商都非常的低下,用更准确的词语来描述,与其说它们是我的同类,不如说它们是我的......下位残次品。
唾液从我张开的口器里滴下来,黏糊糊地一大片,很快就从喉咙眼里堆积的复眼里挤出了一条舌头,舔了舔我的唇瓣,我盯着秦裕,等待着他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
“阿织,”他的声音在发抖,他伸出手来,轻托起我复眼旁滑腻的皮肤,“可以不问吗?”
“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复眼转动着,我嗅到了一种极度浓郁的、绝望的味道,那种感觉深深笼罩着我,像深渊最底处的水,暗无天日、毫无希望,连感情感迟钝的怪物都会觉得寒冷和恐慌,我知道,那是来自秦裕的情绪。
“阿织,别再问了。”少年闭上了眼睛,他张开嘴,将凸起的含入了口中。
他在吻我,但我不能确定这到底算不算是吻,花瓣状的口器比人类的嘴要巨大很多,不算宽裕的口腔很难将它容纳,因此他只能将口器反复往喉咙里吞。这是一个几乎深入心脏的吻,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的气息混合在唾液里还是那样的甜美,我却还是没动,只是盯着他,盯着他闭上眼睛后,因不安而轻轻闪动着的睫毛,像微微振翅的蝴蝶,脆弱又精美。
我果然没再去询问,因为秦裕的反应让我有了种了然,如果我继续追问下去,也许我会没办法和他继续像现在这样生活在一起,与那相比,真相对我而言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我真正在乎的其实并不是我到底是不是寄生种,而是秦裕迷恋着的,到底是寄生于宋织体内的寄生种,还是被寄生种寄生了的宋织。
秦裕很固执地坚持我就是宋织,可或许连他都不清楚,人类和寄生种的界限到底是什么,连他都不明白,我到底算什么,而他真正爱的,又是否是我。
有一点我很清楚,宋织是人类,是彻头彻尾的人类,但我不是,我甚至无法理解,作为人类的宋织,到底拥有着怎样的情感。
这些思考和疑问都被我埋在了心底,我没去向秦裕问过,只有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才会将它们翻出来,反复品味琢磨,我隐隐明白,也许我往后的余生都会用来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
又或者,其实我也不愿去面对那些可能的真相,我很怕秦裕在看我时,其实看的不是我,而是透过我去寻找谁的影子。
我分明不懂人类的爱到底是什么,我对秦裕的占有和欲。望也只是出于我无法克制的食欲,可我却出奇地很在乎他爱的到底是不是我。
有时想得深了,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可笑的猜测,说不定秦裕是知道答案的,但他不是在欺骗我,而是在欺骗自己。
蜜月结束后,他就又如常去上班了,我们还是过着和之前一样平静的日子,魏赫和秦霜偶尔会来看望我,顺便给我带些好玩好吃的。
我和秦霜越发熟悉起来,她甚至还拉着我陪她出去逛了几次街,我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