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再多考虑些时日,就算不成,交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崔莹看了一眼那卷轴,点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多谢公子。”
她于是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传音石,交给阮玉阙。
“这是连接着我灵气的传音石,日后若有什么消息,皆可通过此石传达。”
阮玉阙将那块流动着暗火的传音石收入怀中,点头微笑道:“我必定妥善保管。”
“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多打扰了,阁下若有了答案,可以随时联系。”
“好。”
崔莹与他们辞别之后,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她将阮玉阙刚刚送来的地图卷轴打开,摊在桌上细看。
图应当是真的。
紫金阁也一直在收集万剑冢周围的地形图,其中主要的道路与此图一般无二。万剑冢魔物纵横,危险至极,黑市上流传的地图只有外圈的,而中圈地图都是各方势力派出自家摸索探路画下的,因此每家地图不同,有互补性。至于内圈,至今也没有人进去过,更谈不上地图了。
崔莹正在低头看图,忽然听见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她的目光顿了顿,没有抬头,也没有让人进来,只是说道:“什么事。”
单丹早已熟知她的房间是从不许人进的,因此也就熟门熟路地站在外面汇报。
“我们明日启程,今日我便去付这几天的房钱,却被店里的伙计告知,钱已然有人付过了。”
“那人还留下了一封信。”
崔莹这才站起身,打开门道:“把信给我看看。”
单丹将信呈上,随后自觉地背过身回避。
崔莹接过信时便觉触感细腻,不似凡品。她拆开塑封,展信时见到那俊逸出尘,风骨天成的字,竟有几分熟悉。
“展信佳。
昨日赌棋冒犯之处,深感歉意。一纸不足以致歉,未曾奢求姑娘原谅。只是前路险阻,还望多加保重。
谨付寸心,再祈珍重。”
信末没有留名。但是她知道这信是连淮写的。
他是知道了云少川的不仁不义,所以道歉吗?只是这后两句,实有未明之意。
崔莹把信纸翻过来,见背面还画着一个棋局,黑白棋子恰如他们那日所下,而白棋又多下了一子。
他又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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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崔莹好似知道那封信语言未详之处暗含的是什么了。
因为满城风风雨雨都在传这件十年难见的奇闻——东宫知道了火烧婚礼之事,责备连家主治家无方,于是令他闭门一月整治家风,期间不得踏出连府半步。
不知情的人在感叹连淮一直深得东宫宠幸,为何会忽然发生这种事。
而知情的人心中都开始发冷。
在青云剑出世的档口连淮被禁足,也就意味着连家在这场战争上失去了优势,甚至有可能因此退出战场。
他们原本都把连家视作最大的对手,因此相互之间或有盟契,而今这个把子忽然不见了,他们之前的策略全都要推倒重来,自然慌了手脚。
这一令来得着实厉害。
马车上,崔莹手中摩挲着信纸张上的棋局,心中思索下一子该落于何处,对路过之处的风景浑不在意。
不知不觉,天色转暗,路过一家客栈的时候,崔莹敲了敲车板,示意今晚就在此处歇下。